胡思乱想了,徐观疑惑地问道:“为何如此想?只因潘著作来咱们宅里频繁了些?”
范老说道:“潘著作每回来都带礼物。”
徐观答道:“他懂礼。”
“潘著作平日里也不和小娘子来往,我知他手下做事的有未成婚的娘子呢,可也没有什么艳色传闻。”
“他自是个正人君子。”
“潘著作年轻有为,到现在不成亲却也不急。”
徐观和喝口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他没有亲生父母,此事自然是师兄帮他张罗,且等他升升官再说,有什么着急的。”
范老好不容易找的理由,被主人一个个反驳回来,内心也要动摇了。
徐观说道:“他是个少年人,平日里爱热闹,在这东京又没多少认识的人。我既然和师兄同出一门,与他也有同门情谊,因此自然爱来我这里,却叫你想差了。”
范老嘟囔道:“只叫我想差了,却没叫大人你想差,每回潘著作来都乐呵呢,不然我费力扎灯作甚。”
徐观说到:“待到改日,我再把此灯送给他吧。”
改日?改日就不是上元节了!范老看了看自己手中大公鸡灯,美好的希望也烟消云散了。
他拿着大公鸡灯回到自己屋里,黯然神伤,想着老爷对自己有恩,少爷也从小看到大,如今却要见少爷后半生孤苦伶仃一个人,怎能不让人伤心?
他在屋里独自感怀,待到夜深,临近子时,却听敲门声,范老前去开门,见潘邓提着灯,笑呵呵的问他:“师叔睡了没?我这好几个灯,你去挂在他门前。”说着把手里的灯递过去。
范老说道:“没睡呢,没睡呢,潘著作快进来,外面儿冷。”说着把潘邓迎进院里来。
潘邓说道:“夜已深了,怎好打搅师叔?只将这灯挂了,我便回家了。”
范老却拉着他往院深处走,“怎好叫您来了就走?天太冷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一路走到徐观卧房门前,潘邓见屋内已经全黑了,知道师叔已经睡,悄声说道:“莫要……”
却见范老左脚绊右脚,一个不稳跌了一跤,手中提灯磕在那院中小香炉上,哐当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划破夜空。
潘邓赶紧扶老人家起来。
过了片刻,那屋里点起点点烛光。
范老扶着少年人的手站起来,说道:“你看,我就说吧,大人也没睡呢。”
潘邓:“……”
范老前去通报,徐观怕是出了什么事,让二人进屋,两人走进屋里,潘邓见师叔手里拿着油灯,正把那灯放在几上,要掀被下床。
他赶紧走过去把人摁住,“别起了,别起了……”
徐观坐在床上看他,潘邓这才见师叔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着中衣,比起平日俊美来多了几分柔和,他看了一会儿,才拿了圆凳坐到床边,把手中三个花灯提起来。
“深夜打搅,唐突师叔了,只是今日扑得三个花灯,见各个可爱,想来送给师叔一个。”
他手里拿着兔子花灯,莲花花灯,还有一个小狗花灯。
“师叔看哪个好?”
徐观见他头上戴着厚帽子,身上也穿着厚袄,外边披了大氅,脸上被冻得红红的,面上带笑,双眼晶亮。他又看向那三个小花灯,看了半天,指了一个。
潘邓笑道:“我想师叔也会选这个兔子的,我见师叔画过玉兔呢。”他说着看向这屋里,见有摆蜡烛的灯台,就将那蜡烛拿下来,把花灯提手插上去,叫那灯在空中悬着,似屋中明月,甚是好看。
潘邓又回到床边,把那烛火熄了,他带来的三个小花灯就亮眼了些,“打搅师叔了,我这便回去了。”
“我叫范老给你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