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谢久是在出差回来一周后才得知的。
这次倒不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闲话,而是回家时撞见小姨正坐在客厅里,抱着母亲痛哭。
女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额前不知何时已冒出几丝白发。
“好不容易花了好几万做的试管,本来就伤身体,现在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能不心疼她吗?”谢久听见小姨抽泣着说。
徐女士轻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多补补身子,孩子总会再有的。她才二十八九,连三十都不到,日子还长着呢。”
“姐,你不懂这丫头。”小姨摇头,“她钻牛角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徐女士不解:“怎么会不想要?前阵子不是她自己主动去做的试管吗?”
徐母突然沉默下来,也没说她得了精神病正在院里治疗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哪怕是亲姐姐。
她讪笑一声,语调又转了个弯,“现在的年轻人嘛,恐婚恐育,吃不得一点苦,有几个想生孩子的?”
在这点上,徐女士非常能共情她。
“可不是嘛,你看我们家谢久……啧,死活不想结婚,我愁得饭都吃不下了。”
“以前谈过男朋友没?”
“就是没呢,我才急的!非要说自己是什么不婚主义……”
徐母脸色变了变,心道她怎么跟可言最初的说辞一模一样。
难不成……
想到那天在警局,是谢久给她发的消息。
站在可言的角度,她不想让自己发现,这无可厚非。但明明谢久可以保释徐可言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叫自己过去?
徐母想不通。
正思索着,一抬头,便看见了谢久。
徐母收起内心的疑惑,想了想,还是没对自家姐姐说。对上谢久目光,她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小久回来啦。”
*
谢久在爸妈住的那些日子,周疏意的签证也办好了,如愿以偿跟着老板和师傅飞去了法国。
长达一周的学习期,白天忙着出去参加活动累成狗,晚上又跟谢久有时差,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止步于文字交流。
也想过打个视频见见面。
但她跟尤师傅住一个房间,也不好意思跟谢久腻歪,只好作罢。
七天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盼到回国,到家她也没闲着,边复盘自己这几天的学习经历,边兴奋地给谢久分享起日常来。
“巴黎的街道比我想象中脏多了,”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还是杭州舒服。”
谢久颇为认同:“地铁也脏,小偷还多。”
“咦,姐姐,你也去过巴黎?”
“好几年前去学习过。”
周疏意觉得奇妙。
不同时期走过跟她相同的路,好像她就是引路人,而她则在历经她轧下来的脚步。
她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谢久瞥了一眼,没看清。
察觉到她的目光,小姑娘警觉地用手挡得严严实实。
偏偏这模样让谢久饶有兴趣:“你在写什么?鬼鬼祟祟,干嘛不给我看。”
“日记。”
“这么紧张,该不会是我的坏话吧。”
“就是坏话你也没办法。”周疏意冷哼一声,“看人家日记是违法的!”
“那等你上班,我在家偷偷看。”
周疏意咬牙切齿,合上书页,将日记本正大光明塞进抽屉里并且上锁,“我放这里了,你不许偷窥我的隐私,谁偷窥谁罚款!”
“哦?罚多少?”
“五十……不,一百块。”
“那看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