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目光不经意落到茶几上,一堆零食之间,塞着一个破口的包装袋。那是她给谢久买的礼物。
今天的一切简直像个笑话,可以打败她这二十多年的所有经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翻箱倒柜时试图找出一个像样的手提袋装蜡烛,抽屉里却忽然滑出半张合影。照片上是酒吧所有员工,苏乔站在中间,左右手挽着她跟阿婧,几个人笑得都像傻子。
那会儿周疏意在上学,那会儿苏乔还留着很长的头发。
那会儿阿婧悄悄告诉她,别惹这姐们,她家庭背景真的很复杂。
多复杂周疏意无从得知。
但她从来不是迟钝的人,相反,敏锐得近乎苛刻。
苏乔每一次状似无意的靠近,每一次玩笑般的试探,她都看得分明。只是她不说破,也不激烈抗拒,不过默默在原地筑起高墙。
说不清为什么把她拦在外面,如果非要有理由,大概只有四字能囊括。
感觉至上。
“噔噔噔。”
周疏意敲响了谢久家的门,然后像只畏光的蛾子,双手垂下,笔直地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谁啊?”
“是我,周疏意。”
门开时带起一阵穿堂风,谢久有点诧异,目光缓缓垂落至她手中的礼物袋上。
“有事?”
“经常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送你点小礼物。”她将礼物袋往前递了递。
谢久扫了一眼,没接,“客气什么,按时交房租就行。”
话说得没什么问题,但周疏意觉得她语气略微疏离,表情有点尴尬。
便又补了一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觉得挺适合你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谢久自然给她台阶下,接过手提袋,打开略微看了一眼。
“雪松味的香薰?”
“是不是挺适合你?”
她眯眯着眼,有点强装热情。
谢久没应声,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怪细心,谁的爱好你都记得住。”
这话挺奇怪。
周疏意有点茫然,手指僵在半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深意。
“我……”
“谢谢,不过我还有工作,就先去忙了。”
说完也不管她怎么回答,自顾自往里退了一步,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下次不用破费,我对气味没那么挑剔。”
周疏意刚想回话,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礼貌性扬起,就见她的门已经关上了。
“砰!”
不轻不重的声音把她拒之门外,她愣了愣。
*
一连好几天,谢久都泡在工作间里。
拉坯机嗡嗡作响,陶泥在她指间旋转成型,指尖沾满黏腻的泥浆,空气都带有一丝潮湿的土腥气。
揉了揉发酸的后颈,谢久看了眼刚成型的素坯在灯下泛着湿润的光,小心翼翼起身。
最近她的睡眠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喝薄荷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忙起来了没心思想太多,她难得恢复了对自我的掌控感。
手机忽然响了,是汪渝在群里@了她。
汪渝:【@谢久,上次说的攀岩去不去?】
陆白白:【什么时候你们约攀岩了,是我错过了群消息吗??】
汪渝:【我俩有回偶遇了说的。】
谢久想了想,告诉她下周才有空,汪渝说那下周再说吧。
走出工作间,她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番,又将垃圾都收拾好打包,准备下楼去扔。看了眼外边,发现天色早已经黑了,还下了很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