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嘉然干笑两声,脑子里飞快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在周昉住处的事,“您进来喝杯茶吗?”
阴阳合同是周昉干的,但获利的是他,他没有什么能推托的。
“不了。”周稹审度的目光下滑,应嘉然敏锐地顺势往下一瞥,瞬间心都不跳了。
周二少!
怎么买这么骚的衣服!
破洞!链条!还露腰!
周稹眉头微蹙。
他没对此作任何评价,抬眼问应嘉然:“你们在交往?”
应嘉然:?????
周稹注意到他的表情,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了,我知道了。”周稹没有为难他,反倒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你还年轻,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你要清楚这段关系里,代价最大的只有你。”
不是,周总你知道什么了?
应嘉然瞠目结舌,立马否认:“不是的,周总你误会了,我和二少只是……”雇主和住家保姆的关系,偶尔兼职做一下外包。
“不用解释。”周稹一脸了然,善解人意道,“我不是来刁难你的,你不用太紧张。”
应嘉然:……
很好,很互补,不愧是亲兄弟。
你弟邪得发正,周总你正得发邪。
“上次你和周昉一起实习,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次我不会再安排你做什么。”周稹向他表达了歉意。
应嘉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扯了扯嘴角。
那就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
“不用通知周昉我来过,他很快就会知道。”周稹朝他微微颔首,“之后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助理。”
应嘉然无力道:“好的。”
像他神出鬼没地来那样,周稹又神出鬼没地离开。
应嘉然有点可惜地想,六险二金月薪八千包吃包住还有名牌工作服穿的好工作果然轮不到他这个应届生手里,今天晚上得卷铺盖走人了。
他翻了翻几张银行卡,已经熟烂于心的数字还是没能缓解他的忧愁和焦虑。
还是先找一份保底工作吧,月薪四千能包住就行,别的就等以后再说。
应嘉然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坐在门口的地垫上等周昉回来把合同取回来就走人。
应嘉然坐了四五个小时,投出去几十份简历,约了三个面试。
投到后面脑袋发晕,关掉手机慢慢把脸埋进膝盖,后背抵着玄关的鞋柜想短暂歇几分钟。
天黑了,应嘉然听着胃里的饥饿抗议,闭上眼,用额头轻轻抵着膝盖,忽然感到眼睛有点发酸。
他本来没什么感觉的。
周稹的出现和莫名其妙的话让他啼笑皆非,也戳破了这不到两天的荒谬幻梦。
无论有没有误解,这种奇怪的劳动关系迟早都会解除,看二少爷的心情罢了。
可是现在,他又猝不及防被丢进茫茫人海,没有着落,看不见未来,也不知道何处能歇脚。
他扯了扯嘴角,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天杀的有钱人。
他只是想找一个付出努力可以获得同等回报、环境可以轻松一点的工作而已。
这也算贪婪吗?
滴——
身后发出指纹解锁的提示音。
应嘉然猛地惊醒,下意识要站起来,但坐得腿麻,周昉已经把门拉开了他还一只手撑在柜门上要把身体撑起来。
“你坐门口干嘛?灯也不开。”周昉愣了愣,目光落在他耷拉的湿润眼睫上,满肚子的火突然哑了。
难道周稹下午过来把应嘉然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