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看那几张双人画像,都是她,既有改妆前的样貌,也有改妆后的。那改妆前的画像,分明是他亲手绘制、深锁于密室的那幅!
他的奇锁无人能解开,看来大哥派人砸开了锁,又令画工迅速复刻画像……
“哈!”贺兰澈叉腰,吁出一大口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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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片的民宿是住不得了。两人转来转去,远离景区,正准备找个荫蔽处搭藤席歇下,却有了意外发现。
“咦,你看前面……”白芜婳轻拉贺兰澈的衣袖。
只见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抱着污桶出来倒垃圾,动作却意外灵敏,“咣当”一声,残渣秽物全甩在他们不远处,酸臭味扑面而来。
看来是深居山中的土著居民,想必最近没出门,应该还不知道那场轰动邺城乃至天下的婚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尾随其后。
前方出现一座小砖房,与景区那片光鲜的民居相比显得残破,但也足有两层之高。
“怎么深山里总有独居的老婆婆?”白芜婳不禁发出疑惑。
贺兰澈想了想,猜出个合理的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前魏旧俗压迫女子,她们一辈子伺候完丈夫,还要接着伺候儿子、孙子,多累啊。”
早就想独自住了。
“所以晋国才要推行男德经。”贺兰澈越猜越自信“可这里是邺城地界,没有男德司为她们做主。说不准山里多得是这样图清净的独居老夫人。”
小白:“……”
这倒是,若她一辈子真像那个老瘸货给她培训的一般,被糟粕规矩捆着活,她也要搬出去独自住!
两人观察了一下,见老婆婆家门外并未张贴寻人启事,这才敢上前敲门。
“老人家,我们出游踏青,不慎摔伤了,”贺兰澈温言道,“能否叨扰,留宿一晚?”
老婆婆狐疑探头,她有些眼花,定睛先瞧见女子的模样——容貌明妍如玉瓷,身形挺拔似藏锋刃,披发长裙皆随风轻扬。总之,美得像只山里爬出来的……
她立刻关上门:“怕不是哪个书生来山林里捞女鬼哟?”
直到贺兰澈又好声好气地祈求了一遍。听这公子语气温润,声音清朗悦耳,带着股老少皆爱的真挚劲儿,老婆婆才肯再给个机会。
她又探出头,重新打量二人:“哎呀,下午御卫才来问过,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你们不会就是……”
白芜婳已袖中拢针,贺兰澈却暗暗按住她的手,坦然答道:“不是。我们就是相约来踏山赏秋的友人。”
友人?白芜婳侧目瞥了他一眼。
友人?老婆婆也瞅了瞅他紧握着她的手。
“不说实话,老婆子可不敢收留哟。”她摇着头。
“哎哎哎……”贺兰澈连忙挽留,“老人家,其实我们是兄妹。”
不知他是否故意说来气她,白芜婳的脸色愈发难看。
“老太婆虽老,眼可没瞎,你俩长得哪有一丁点像兄妹?”老婆婆眯着眼又打量片刻,突然觉得眼熟,“贺、贺……”
果然,贺兰澈在邺城的名望颇高。老婆婆卡顿一下,就认出来了:“贺公子!”
“……”
“是大军师家的贺公子么不是,怎的不在神机营呆着?”
贺兰澈试探着问道:“婆婆,大军师……叫什么名字?”
“姓贺,名兰棋呀!邺城谁人不知?我看你长得倒有几分相似。”老婆婆笃定道。
贺兰澈再次无言:“……”
白芜婳耐心差些,上前威胁道:“老奶既已认出我们,想必也知此事难有善果。我们也不为难您。若肯缄口不言,容我二人歇息一晚,明日我们自会离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