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之物出发。
她本欲拒绝,他却道:
“寻你父亲,自是越早越好。迟一分,便多一分凶险。”
一瘸一拐,两人行进缓慢,遇到溪涧还需费些周折。此刻,他才真切体会到她在这山林间的非凡身手,也更能想象她当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她问他:“你可熟悉这幽谷的路?”
“不熟,”他下意识答道,“从前我只和大哥……”嘴滑了,贺兰澈立刻噤声,半晌才道,“只从毛毛马场那条路去过。”
她亦转开话题:“那你这二十年在邺城,都忙些什么?”
“若未随父亲母亲云游,或未在神机营随二伯学艺,便是读书,与他们……四处逛逛。后来,便是为你造些东西。”
终究是与最好的兄弟决裂了。
这亦是他近来心碎的一部分。
如同林霁只会激起他的斗志,而季临渊却能碾碎他的希望,避无可避。
她心中还一直藏着一个猜想,虽无确凿证据,却已打定主意永远不告诉他。
季临安中鬼逸散之毒,她说毒下在灯烛里,其实是她随口编的。
可是……
总之,永远别让他知晓这残忍的真相。
“在想什么?”贺兰澈今日话多了不少,先前简直像个失语病患。
“哦,”她回过神,故意板起脸,“你这几日连我名字都不肯叫,我生气了。”
“并非不想唤,”他解释道,“只是不知该唤什么……才显得更亲近。”
之后两个时辰,他果然乖乖照做,句句不离她的名字:
“白芜婳。我想喝水。”
“白芜婳。你看那鱼。”
“白芜婳。当心脚下的石苔。”
“……”
够了!
既然要改称呼,她自然也不能再直呼他的全名。
贺兰澈便先问起她的生辰。
“十八。”她笑吟吟补充,“我永远十八。”
“说实话。”
她立刻改口:“比你小一些。小近一年。我以后就叫你哥哥,可好?”
本等着他生气拒绝,不知为何,贺兰澈挑眉想了想,竟点头同意了——
随即他果然酸起来:“我从未有什么妹妹,你却有林哥哥,霁哥哥,云开哥哥……这还不够,还要别人家的哥哥,总共有多少个哥哥?我是你的什么哥哥?”
他肯吃醋,总比之前闷声不吭强,她搀扶着他:“贺兰豆不是你妹妹?”
“这不一样。我是你的什么哥哥?”
她哄道:“别计较了。与他们,我以前都没认真谈过的。”
贺兰澈似满意似不满意,那副威风凛凛的架子却松动了,开始认真琢磨起对她的称呼。他兀自嘀咕着选了半天,也没定下个结果。
“小白,阿芜,婳儿?这些旁人都唤过了。”他目光灼灼,“我要一个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她听烦了:“那你叫嫂嫂吧!”
贺兰澈立刻像被踩了尾巴般破防:“我不!我不!我不!这话你休要再提!”
大哥的名字在他嘴里成了不可说,显然比林霁忌惮太多。
“明明……是我先来的。”他一直耿耿于怀。
说好他的胸襟如大海一样宽阔呢?
是胖大海吧!
最终,他将决定权交还给她。
“你想听我唤你什么?”
“那,你以后叫我,夫人吧。”
他愣住了:“这……不妥吧?”
她甩袖转身:“不愿便算了!”
不识好歹!
她心头火起,真生气了!以后再和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