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一招若不去拆解,阿澈定会受重伤。
谁料最后一瞬,长乐突然飘身而至,硬生生扛下了掌力。
此刻看着众人急慌慌抢救她,季临渊心中的困惑,从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变成了“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空穴来风的流言她却毫不在意?每次她决意拒绝贺兰澈时,自己都“恰好”在场?恰好听见?
甚至,连初次见面时的互呛,推他落水后的轻柔清创,乃至每一次争执,此刻都被他拿来回放脑补。
越想,便越觉得煞有其事。
呵,女人。
可惜阿澈对你万分痴情,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季长公子正要细细推演这位长乐神医为何会沦陷于他……因为权势、魅力还是别有所图时,却见那始作俑者赵鉴锋此时凶相尽灭,露出进退两难的神色。他便立刻找到机会,准备趁其不备,强抢回被绑的弟弟。
赵鉴锋心不在焉,无论他今日有何打算,此刻都是最坏最坏的局面。
无论他能否捉住邺城公子回宫交差,只要长乐神医死了——药王谷定会翻脸。
药王谷翻脸,那往后晋宫的大计恐难实行,便是他捉住十个邺城公子往外抖搂出一箩筐的军机,好像用处都不大了。
赵鉴锋心知肚明,只有一个办法能拯救自己,那就是……
在这坏消息传回京陵之前,他亲自收复邺城!
……
此刻轮到他懊恼了,耷拉着头,双拳仍是相握之势,却半分力道也不敢有。
若是这消息传回镜司,镜无妄……一定会开除他的!
想到这里,他已顾不上身后那因绑缚押解下,要随时晕厥过去的异城公子,只盼着能钻进旧庙去看看长乐医师的伤势。
给她输内力也好,亲自跑二十趟腿找灵药也好,念咒把老药王复活,再让他为这女子起死回生也好,跟药王谷忏悔解释说不是故意也好,只待那边能消消气,给个弥补的机会。
他刚钻进旧庙,差一步就钻到晕厥神医身边。因知道自己那掌生力有多重,生怕听见她身边的人哭出声来说:“准备后事吧!”
那基本也要为他准备后事了。
这一分钟,赵鉴锋连陛下会用什么御砚台砸他脑袋都想好了。
正要凑近,却被红透双眼的贺兰澈怒瞪着,又被青着脸的杨药师拦住。涨红了脸的辛夷强撑着最后一分体面,冲他咆哮道:“赵大人,这会儿救治我师妹要紧,药王谷和你没撒子好讲的,你搞快些走哈,以后再说!”
“跟这狂徒废话什么?”
贺兰澈在里间简陋的小床边,将长乐后心微微抬起,见她胸前衣襟已被血染得一片通红,颜色愈来愈深,与寻常血色不同,顿时慌了神,“赵鉴锋!你狠毒之至,是不是下了毒!你用的毒掌,才将……才将……”
“恁胡说!”赵鉴锋此时倍感冤枉,急得又飙出家乡话,“俺发誓!俺绝对没有!不是俺下的毒!”
“赵大人,你还是先出去吧。”杨药师摇头叹息着,动手往外撵他。
“赵大人好能耐啊。”
庙外,身着乌墨官袍的同僚去而复返,气喘吁吁。
乌席雪刚带人走到鹤州朱雀街的官衙门口,马都没来得及下,就听后面报信的人说比试结果:赵鉴锋把长乐医师给“拍碎了”。
哈哈,这结果比听见赵鉴锋当街斩杀季临渊还要离谱。
她说不清是怕还是急,路上一边驱马折返,一边顺手放了飞鸽——这事必须立刻通报镜司,半分耽误不得。
五镜司这下玩脱了:没找到邺城的麻烦,反倒在街头让民众都知道他们伤了药王谷的人。
药王谷虽是江湖门派,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