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又妥帖。
比如辛夷嘱咐要尽量垫高她的头肩,贺兰澈竟找来了十几种枕垫,一遍遍测试哪种最舒服,两人不厌其烦地将她搬来挪去。
比如季长公子和季二公子前来探望她,以为她昏迷听不见,说话声毫无顾忌,三人凑在一起痛骂镜司,吵得她烦死了。
最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只剩贺兰澈一人时,他总对着她喃喃自语。
一会儿:“你终于不能赶我走了!能这样陪着你,是我这些日子梦寐以求的事……”
一会儿又对着天祷告:“让她平安醒来吧,就算醒了不理我、撵我,只要她平安,我都愿意。”
甚至还说一些疯话:
“你不用改变自己,我来慢慢适应你。”
“可是,我只想和你聊天怎么办?”
“躺累了吗?辛苦的话,就眨眨眼。”
他总怕她突然断气,隔一会儿就来探她鼻息,她嗅觉敏锐,总能闻到他指尖袖口淡淡的木檀香味。
甚至趁没人时,他会好奇地在她腕脉上按半天,嘀嘀咕咕:“医师到底是怎么靠脉象判断病情的?到底有何区别?”
不过贺兰澈向来恪守礼节,从不会趁她睡着有什么非法举动,她好几次偷偷抬眼,都见他累极*了打盹,却不肯靠在床边,只在窗台搭了张小椅子,裹着小被子面朝窗外趴着睡。
可他睡不踏实,过一两个时辰就要来探探她死了没。
害得她好几次都想坐起来问一句“你有完没完”。
……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长乐估摸着,常人受这么重的伤,晕个五六日也该醒了,便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睁眼。
只是沉眠中,她还是会梦魇。那些梦虽压抑,却不似从前那般恐怖,大约是因为身边总有他的动静,让她莫名安心。
直到一个清晨,梦境不知从何处接续,竟生出一场史无前例——比她十年前、七年前、五年前的最可怖噩梦还要无助的梦。
【作者有话说】
被投诉后,都让我多写日常。
好的,其实每一卷画风都会随着剧情有些差别。
本卷是温柔缱绻的,小白冰山塌陷之路。
下一章澈子哥的小福利[撒花]
第46章
这段噩梦,起先并不凶恶,没有五毒蛇虫,也没有人追杀。
她好像梦见了父亲,只是比较冷漠,好像多年未见,疏离许多。有一大堆话要和父亲讲,父亲却不停脚,四处奔走,她说话,父亲不搭理,与他走到一座小茅草屋面前,父亲突然回头,像变了个人,梳着那仇家的鸟人发型,面如僵尸般阴邪。
她再要走,走不动,双脚像被定住。她捡起身边所有能拿的东西,朝父亲扔去,都砸不中,被抛回来反砸着她。渐渐的,父亲面容愈发乌青,浮出黑紫色,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像是要掐她,又像是要绕开她。
在父亲向她而来这一段路,就已经开始啜泣,大口大口喘气。
以往梦到毒蛇恶虫,邪祟仇敌,是满腔恨意。梦到父亲,却只能一口一口“爹爹”的唤着,只希望他别这样。在左右顾盼求助的梦里,最后竟想叫贺兰澈的名字。
直至父亲要掐上她,躯体一僵,捂着自己脖子醒来,逐渐想起她现在叫长乐——长乐近日正沉迷装晕。
一身冷汗,四周无人,只剩白昼下还明亮不熄的成片琉璃灯。多日休眠并未让人神清气爽,此时赫然直坐,还留了半条魂在梦中和父亲周旋,双目怔怔。
正巧,贺兰澈抱着一把藤丝进屋,也不知想做什么,见到她竟然坐起来了,还在哭喘,便立刻将藤一抛,跑向她。
那身淡蓝色的衣袍过来扶住她,散着丝缕松香,顿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