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里拍完戏就直接到机场赶飞机,一晚上没睡,加上前几天一直和剧组里的人练习对戏找镜头,也没怎么睡,如果他再这么熬下去,心脏怕是受不了了,但他越刻意地摒弃周遭的影响,耳畔的声音就越清晰,尤其是当手机那头传来——
“顾予岑还没接电话吗?他不是回去参加葬礼了吗?怎么连消息都断了?”
楚松砚的心脏如同被人种种碾压了遍,皱缩到极致后,开始“砰砰砰”得快速跳动。
齐宁她姐在手机那头遥遥回应了句:“顾予岑他给我发过航班号,现在应该还没下飞机,你急什么?”
齐宁安静地听着,等了会儿,才问:“姐,顾予岑是你们选的那个主演吗,这人面孔挺生啊。”
“嗯,新人。”她姐说:“演戏挺有劲儿的,比那些出道久了的演员缺了点儿技巧,但更有灵性,你到时候可以来我这儿观摩一下,互相学习学习。”
“好啊好啊!”齐宁探过脑袋,问:“楚松砚,咱俩一起去啊。”
楚松砚睁开眼,扭头看着她笑了一下,说:“你去吧,我打算先在剧组研究一下剧本。”
“好吧。”齐宁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接着和她姐聊天,“姐,我跟你说……..”
到达剧组时已经是深夜,山里只在临时搭建的房子旁安置了几排矮灯,环境昏暗得过分,而楚松砚和齐宁的房间挨着,在最里头,中间隔着江酖贺的房间,据说往常每次拍戏,剧组的房间划分都是按这么来的,就是为了避免男女主产生戏外不必要的接触,而影响戏内情感的演绎走向。
楚松砚身上已经换好了原本放在租赁西装店里的运动服,很简单的灰白色套装,要是换个人套上估计就是种灰扑扑的平庸,但在楚松砚身上,就是格外吸引人的忧郁。
齐宁看见蹲在矮灯旁吸烟的楚松砚时,就是这么想的。她从小就在她姐身边转悠,也算是借光看了不少帅哥,但或许是因为以前还小,看着只是单纯的欣赏,也就没什么别的感觉了,后来到年纪了,但看太多也就麻木了,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可现在,可能是因为灯光刚好,齐宁就站在那儿,感觉自己像看见了朵从泥巴里钻出来的黑玫瑰。
真漂亮,真特别。
齐宁捧着满怀的零食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楚松砚,给你吃的。”
楚松砚看了她一眼。
齐宁比楚松砚要大上三岁,却比他要矮上一头,一仰头,就看见楚松砚脖颈最上端有着个疤痕,疤痕很明显,否则在这种环境下,齐宁也不会这么毫不费力地就看见,但灯光太暗,她只能看清疤痕的轮廓好像是个椭圆形,有点儿像……..牙印?
“你这儿是受伤了吗?”齐宁躲开楚松砚伸过来的手,直接把零食堆到脚旁的矮椅上,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和那道疤痕相对的位置。
随着她的动作,楚松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疤,伤口隐隐有要结痂的趋势,这几天在剧组要拍戏,伤口结痂了就扣掉,然后在上面摸上厚厚的遮瑕,才能遮住,反复地扣伤口导致它愈发地严重,如今只是轻轻地摁上去就格外地痛,今天没拍戏,就这么放任它自己恢复,竟然这么快就又结痂了。
“嗯。”楚松砚面不红气不喘地撒谎:“前几天不小心磕到了。”
“看起来好严重。”齐宁抬起脚,想凑近仔细看上一眼,却被楚松砚后退一步躲过。
齐宁慌忙解释了句:“我只想看看伤口,不是要偷亲你,你放心。”
她虽然才刚开始拍戏,但拍戏时候的注意事项可是被她姐在耳边念叨了好几回,有一条就是不要和对手演员产生不该有的单向感情或误会。
楚松砚笑了下,也抬起夹着烟的手,解释了句:“我只是怕呛到你,你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