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还是同这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蠢货说。
可这蠢货……是他的心上人。
他仰头望月,眼中无悲无喜,“九岁那年,我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连太医开的药也不管用……”
“连烧五日后,他们便将我抬了出去,扔在了乱葬岗。”
一心骤然回眸,瞳仁一竖,“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
“人命是人命,奴才的命是奴才的命。”阿生一哂,“宫里有多少奴才死不见尸……我当时便想着,知道自己死于何处,死于何病,下了地府投胎便会顺畅些,也算是我这辈子逆来顺受的福报了。”
“却没曾想,没死成。”
阿生回想起那日,陆老爷着人将他从几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中挖出来,陆夫人将他抱在身上往医馆赶的场景,眸底逐渐浮上一层暖意。
“我这条命是陆家救的,为护着小少爷周全练些功夫,不算什么。”
阿生收拢怅然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心一眼,“我拳脚不如你,是因为我师父不擅于此;而你轻功不如我,是因为——你不如我能吃苦。”
“我曾立于竹叶之上寸步不动,一日,两日……一年三百多日,我足足练了五年。”
阿生挑了挑眼,“你行么?”
一心还未从方才愤懑的情绪中走出来,闻言同阿生对视一眼,蓦地没了脾气。
“你说得对,我做不到。”
一心打算将自家师父的轻功比自己还不如这件事烂在心里,翻过身跪在瓦檐上,哈巴狗儿似的往阿生身旁爬了两步。
“你从前吃了这么多苦……”他解下腰带上挂着的一个精致的玉葫芦,在阿生眼前晃了晃,笑颜如春风,“要不要,尝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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