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给他行礼的沙牧,眼角一挑,“我听梁伯说,父亲母亲已经免了你们的罚,往后好好保护、伺候二少爷,将功赎罪即可,为何旁人都去做事,你却还在这院中跪着?”
“属下……”
沙牧不知为何,心中对梁蕴品十分犯怵,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仿佛说什么都像在给自己的惫懒找由头。
“起来罢。”
梁蕴品看着陆宛向他走来,摆摆手不欲再同他计较,“你主子方才已把你交给了我,他卧床养病的这段时日,你便听沙卓吩咐吧。”
沙牧一怔,抬起眼,“……可大相公说了,属下从今往后,不得再离开二少爷一步。”
“你二少爷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去做。”
梁蕴品顿了顿,目光一沉,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又于无形中泄了出来,“你是听大相公的,还是听他的?”
沙牧又是一愣,随即抱拳颔首,“属下遵命!”
梁蕴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收回,投向渐行渐近的妻子。
陆宛不知这方发生了什么,只好冲他遥遥一笑,笑容中满是安抚与信任。梁蕴品盯着那抹笑勾了勾唇,脑海中不自觉浮起同梁蕴识告别前的最后一番谈话。
——“蕴识,你放不下柳慕云,我离不开你大嫂,也割舍不了他腹中刚刚成型的孩子。
此番落定,梁家已是大大犯了上忌……你可愿与为兄一道破釜沉舟,挽世事之将倾?”
——“大哥,你我兄弟一心,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
倘若不成,我陪你同下黄泉,也算是兄弟团聚;若成了……你便让慕云入府,来院里寻我。
我不会再拒他。”
——“好,为兄定不负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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