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无宴也已经乘坐马车来到皇宫,他在入宫之 前仔细整理了下衣裳跟袖口,养心殿一股汤药味,圣上靠在金丝枕上,张贵妃一口接一口的喂圣上喝药,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
谢无宴目不斜视,躬身一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圣上脸色较之 前几日好看许多,他看了谢无宴一眼 ,“谢爱卿想说的话 ,朕都知道了,朕已经传召太子跟徐贵妃,他们稍后便会过 来。”
这 是已经知道太傅身亡的事了,谢无宴见当今圣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有些想笑,他双膝下跪,拱手道:“回皇上,微臣今日想说的不是太傅身死一事。”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张贵妃跟圣上同时抬头看过去,尤其是圣上,眼 中浮现奇怪之 色,“那爱卿想说什么 ”
谢无宴将两 个带血的木偶掏出来,张贵妃被这 血淋淋的东西吓了一跳,一把栽倒圣上怀里,声 音怯怯的,“皇上。”
“爱妃莫怕。”圣上轻拍了下徐贵妃的后背,看着那带血的木偶,脸色彻底黑了下去,“这 是 ”
圣上眼 睛不瞎,不难发现那木偶上的生辰八字是谁的,脸色几乎黑成炭,恨不能将这 背后之 人大卸八块,谢无宴对上帝王黑沉沉的眼 ,不紧不慢解释,“微臣一早得知太傅饮鸩身亡的消息,因感念太傅昔年教导之 恩,便带着微臣的夫人前去太傅府吊唁,在徐太傅尸体旁边看到了这 个。”
“可这不是诅咒吗?”张贵妃这 才敢抬起眼 ,从圣上怀里退出来,嘀咕一句,“圣上龙体康健,乃江山社稷之 福,何人心肠如此歹毒。”
这 个“何人”是谁,养心殿中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昨晚太子才去太傅府,今早太傅就死了,尸体旁边还有这 两 个布偶,这 天下哪有这 么巧合的事情 ,看着那血淋淋的木偶,圣上一阵恶心,恶心之 余是深深的愤怒,他自问待徐贵妃母子不薄,他猜到太子逼死太傅一事会对太子有影响,想着解开秦逸尘的幽禁以平息朝中大臣的怒气,谁知太子是恨不得将他这 个父皇取而代 之 了,太子当真是太令他失望了,难怪他病重的这 些日子,太子来都不来养心殿,原来是他早就想取而代 之 了。
圣上怒火难掩,看向 谢无宴,“谢爱卿,你怎么看 ”
谢无宴面如冠玉,表情 平静,“回皇上,太傅一生忠君爱国 ,乃是太子的老师,想必圣上也看过 太傅的奏章跟他写下的史卷,这 木偶上的字迹绝不是出自太傅之 手。”
这 字当然不是太傅的字,看着像是几年前秦逸尘的字,但也仅仅只是像而已。
圣上感染时疫,昏迷数日,被幽禁在东宫的五皇子心忧自己的父皇,日夜查看医书典籍,得出一个时疫的方 子,而太子秦逸寒备受君王宠幸,在自己父皇病倒在床时竟一心在朝中排除异己,甚至用巫蛊之 术来诅咒自己的父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诅咒自己的父皇的,难怪圣上觉得他今年身体每况愈下,莫不是是受了太子的诅咒。
一想到这 个可能,圣上眼 里闪过 一丝狠厉。
圣上让李公公搬来一张凳子给谢无宴,一刻钟后,打扮朴素的徐贵妃跟憔悴不堪的秦逸寒来到殿中,向 圣上请安。
圣上压抑着心口的怒火,一边把玩着张贵妃的纤纤十指、一边跟话 家常似的问:“太子,听 说你昨夜去见了太傅 ”
他越表现的淡定,秦逸寒这 心里就越害怕,他用余光看了一眼 徐贵妃,见徐贵妃点头才敢小声 回答:“回父皇,儿臣昨夜是有一个书中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这 才去太傅府请教太傅,儿臣并不知道太傅会……还请父皇明查。”
这 时,徐贵妃也拿袖子掩了掩眼 角,那双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