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5 / 27)

身后的小丫头,只会哭着要吃甜甜的饴糖和糕点,哪怕是多年后在宫中重逢,也依然是软软糯糯,任由人揉搓的乖巧模样。

原来,原来在自己不曾留意、无法知晓的岁月里,这株幼苗早就悄然肆意生长,长出自己的筋骨,有自己坚定不移的方向。

但是,前提是,她坚定不移的方向,不是与自己相悖。

林欢见死死盯着姚喜知,眼中有怒火,姚喜知也不甘示弱地回望,脊梁挺得笔直,不容一丝一毫的曲折。

屋中寂然无声,只有夕阳将两人落在地上的身影拉长、拉长,直至消散,两人就这么对峙,姚喜知没有再开口,林欢见也沉默没有应答。

或许他此时应当表面答应,然后实际将姚喜知扣押,断绝她与外界的一切书信往来。

但他不知该如何欺瞒姚喜知,也不敢想象自己拘束着自己心中应当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鸟儿,在她总盈满笑意的眼中看见受伤的神色。

或许他心中在赌,姚喜知嘴上虽是说着狠话,但实际不可能真做出可能会让自己被圣人重责之事。

但当他看向姚喜知满目的坚毅和视死如归,又意识到,自己不能、也不当这般轻视她的决心,把她看做是可以随意敷衍打发之人。

终是林欢见败下阵来,垮下肩膀,先行移开视线:“容我仔细想想,再给你答复。”

“三天。”

“什么?”

“三天后,若是你不能给我个确定的答复,我就会写信给臻臻,并且启程回京。”

“你就这么一丝情分都不顾吗?”林欢见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正式因为我顾着你我的情分,我才会这样选择。”她不能让他成为千古的罪人。

最终这顿饭自是不欢而散。

林欢见一口没用便离去,姚喜知怔怔看着碗中的那块葫芦鸡,凉透了,又被含莲重新热了端上来,她依然是怔怔望着出神。

最后直到含莲再次提醒饭菜凉了,姚喜知才动了动已经僵直的身子,往自己嘴里食不知味地胡乱塞着。

第一天,林欢见没有给出任何答复,也没有来见她。

第二天,林欢见依然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没有来见她。

第三天姚喜知刚醒来,便听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注定了一整天都会被笼上阴霾。

她倚在窗边看着雨连绵不绝,偶尔有风路过,将几丝冰凉的细雨带到她的脸上,又给了她一片混沌的大脑几分清明。

快到午膳的时辰,姚喜知突然唤含莲过来,将一个荷包递给她,让她去交给林欢见。

林欢见在书房听闻人通传说姚娘子身边的含莲来了,还当姚喜知来催他给答复,胸口顿时涌上一阵烦闷,却还是挥挥手示意放人进来。

本来都准备好听含莲转达姚喜知的话,含莲却只将一个荷包递到他手中。

林欢见认得,是姚喜知时刻不离身、装着那块已经有些裂缝的玉佩的荷包。

没有一字一句。

林欢见将荷包打开,里面依然只有那块玉佩。

望着玉佩出神良久,看着其上的裂纹,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雨下个没完,甚至有越演越烈之势。

姚喜知提起裙角,撑着伞准备出门。

含莲回来时只说林少监把东西收下了,其余什么话也没说。

如若林欢见始终不肯退步,她也没有把握自己还能否自由行动——毕竟,那便代表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林欢见,而仅是一个已经深陷泥沼,自己也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的宦官林欢了。

自己如今只身一人,孤立无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