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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萧无常笑道,“绝无它色。”
“这是为何。”
“因为我字无常。”他笑道,“既是无常,自然黑白喽。”
他这话有理有据,岑吟无法反驳。这时一旁闪过一道绿白色的身影,只见枕寒星提着两只九斤黄立在旁边,一副准备妥当的模样。
萧无常将头转向他,见他干干净净的,便满意地笑了。
“我们走吧。”他转过身道,“柳夫人还在等我们呢。”
是等你吧。岑吟暗自腹诽,却没有说出声来。
眼看着萧无常要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他让他站住。
“你是个瞎子。”
“我不瞎。”
“你说你是个瞎子。”
“哦……对。”
“瞎而且聋。”
“嗯……较聋,不是全聋。”
“瞎子不会健步如飞吧?”岑吟提醒他道,“虽然我知道你大约闭着眼也能视物,但你是不是该装得更像一点?”
萧无常恍然大悟,连声道有理有理,马上装出一副盲者的样子来,扯住枕寒星要他牵着自己走。
长廊里早有仆人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请他们去客堂议事。那客堂就在这酒铺的正中,坐北朝南,倒当真有些气势。
三个人缓步来到屋外,已听得见里面聊天攀谈的声音,看来人已经都到了。
一阵寒风吹来,岑吟觉得鼻子发痒,想来是愈发寒冷了。一旁早有仆人掀开帘子,恭敬地请他们入内。
岑吟却和枕寒星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后退一步,将萧无常独自留在原地。
萧无常十分诧异,就在这时,一股脂粉香扑鼻而来,迎面就是那个丰满妖娆的女人,急匆匆出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哎哟!萧公子!总是姗姗来迟,奴家可不依!”她摇晃着萧无常的手腕娇嗔道,“奴家等了你好久了!”
“柳夫人盛情,萧某事情却未办妥,受之有愧啊。”萧无常换上了他那一副应场面的笑容道,“外面冷,我们且去里面说话——”
“走嘛走嘛!里面暖和着呢!”柳夫人说着就把他往屋子里拉,“老爷!萧公子来了!”
萧无常被她拽进了屋子,岑吟和枕寒星跟在后面,也一同入内。里面烧了些炭火,的确十分暖和,窗台前还摆着许多剪下来的梅花枝。昨天那群人也都在,正坐在堂屋内的椅子上喝茶聊天。
这间屋子十分宽敞,装饰得也颇为讲究。薄红的窗纸,青纱的帐幔,墙上挂着中堂画,两侧各有一副对联,写着[日进千乡宝,时招万里财]。
中堂画上挂着一副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聚福堂]。
那下面摆着一张桌子,两把太师椅,想来是柳十爷与柳夫人的位置。两侧各列着一排乌木椅子,供客人上座。离柳夫人最近的两把椅子空着显然是为萧无常和岑吟留的。
枕寒星不过一介书童,没有坐下的资格。岑吟十分谦逊地将柳夫人面朝的那张椅子留给萧无常,自己则坐在了同他相隔一张桌子的位置上。
萧无常微微叹气,无奈地坐了下来。枕寒星立在他身后不远处,面容冷峻,毕恭毕敬。
柳十爷茶都喝了半盅,一见人终于全了,立刻放下茶杯,满脸堆笑地起身作揖。
“一大早请诸位过来,也不知昨夜睡得好不好。”他笑道,“先喝杯热茶暖一暖,稍后我就带几位去后房一观。”
“你昨日说的那个童尸,就在后房吗?”一个大汉问。
“可不吗,就在酒——”柳十爷正要说,柳夫人却咳嗽了一声,他立刻改了口,“——酒坊里放着,这说起来,有问题的……也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