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碎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普通百姓精打细算也能花上个把月。
半晌却没得到回应。
就在我准备换个人问路时,大娘热络地挽上了我的手,语气关怀备至:
“好说好说,老婆子这就带您过去。姑娘小心脚下, 前面有块石头,抬脚, 千万莫要摔着了!”
我:“……”
幸好没从桑家空手出来。
这大娘姓李,是土生土长的扬城人, 许是我出手阔绰,李大娘十分热情, 几乎是有问必答。
闲谈中自然提到了方才在宝花楼发生之事,李大娘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一股脑儿将知道的全说了, 倒是与我预想中的情形大差不差。
刚刚那个气势汹汹的女人便是宝花楼老鸨王妈妈,她与各路拐子勾结, 将漂亮姑娘骗去再伪造卖身契逼良为娼,这也算是扬城本地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般明目张胆地拐人,就没人管吗?”听她说完,我忍不住问。
“管什么?”
大娘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这世道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谁还有这些闲功夫去管别人?况且她们上头有人,出了事儿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这些人也不蠢,找的姑娘都是事先挑选过的,不会选附近几个城镇的女孩子。姑娘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
大娘扶着我慢慢走着,“那便是了,得亏您武艺高强,他们奈何不了,前些年有个大家闺秀流落至此,她家人来寻,这宝花楼硬是不放人,后来人家托关系花了一大笔赎金才把女儿赎出去。”
“唉~可惜了那姑娘,花容月貌的,听说出去后不久就因为受不了流言蜚语自尽了。据老身所知,这些年这样的姑娘不下三个……”
李大娘说完,凛冽的寒风穿透夹袄钻入肌肤,一股冷意倏地袭来,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但凡在宝花楼这种地方呆过,她们的一生便算毁了。
思及此,便越发觉得李霸与那老鸨的做法可恨。
“姑娘,到了。”
在大娘妥帖的照顾下,小半炷香工夫不到,我来到了真正的蓝星当铺。
蓝星当铺不是普通的当铺,除了能典当各种稀奇古玩外,还肩带着贩卖重要的情报消息,所以这种地方自然侍卫众多,戒备森严。
“这位姑娘,就您一人吗?”年轻爽朗的笑声自前方传来。
我微微颔首。
“姑娘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蓝星当铺?”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许是察觉到我身上并无典当之物,又或者发现我是个瞎子,但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先前的热情,例行询问:“姑娘可知我们当铺的规矩?”
“打探消息。”我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开门见山道:“烦请掌柜出来。”
“这样啊,请随我来。”对方显然也明白我是常客,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我被带到了一间安静的厢房,有侍从贴心地送上了茶点和茶水。
不多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对面停了下来。
“姑……姑娘,是您要买消息?”许是见我眼瞎,这声音的主人也有些迟疑。
“正是。”我面无表情,将银票放在面前桌上,“这是五百两,事成有酬金。”
掌柜闻言,不紧不慢地问:“不知姑娘想要打听什么?”
“扬城桑家桑瑱,帮我查一下他有哪些仇家,是否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什么?”
此话一出,面前人惊讶地从座位上起身,似是意识到有些失态,又缓缓坐下。
我虽看不见,但对细微声音格外敏感,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