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点点头,低声询问道:“附近其它村子如何?可有消息?”
说到此处,张里正又是长叹一声。
“最近几个村庄离我们这差不多十几里路,之前派没感染的人去请人帮忙,听说那些个村子也闹了疫症。虽没请回医师,但官府已知晓此事,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有人过来。”
连清垂眸,沉思片刻:“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先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张里正,我需要一些药草,可否协助?”
老人一听这话,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有,都有。几家医馆的药材都给您,您随便用!只是大家如今染病在身,无人帮你们可怎么办?”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连清见状,赶紧从背篓中取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给他倒了两粒药丸。
张里正服下,气瞬间通了不少。
见他好多了,连清目光转向我:“忘月,只能靠咱们了。”
“嗯。”我点头。
少年抿唇轻笑,眉眼温柔:“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性命攸关,刻不容缓,于是当天夜里我们便“全副武装”,开始为晚湘村的村民看病诊治。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连清特地准备了用特殊药草熏过的面纱、手套和衣物。
两人分工明确,他负责诊脉抓药,我则负责煎药、或给一些病重患者喂药。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女杀手“黑衣罗刹”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少年医师的小帮手。
看着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忽地用来救人,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三日三夜不休不眠的“奋战”,晚湘村的疫症,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
多日来笼罩在这个村子上空的愁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喜悦。
村民们陆续康复,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加入我们,帮着一起照顾病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我,却不幸病倒了。
那是一个凉爽的早晨,秋雨打湿了树叶,秋风驱走了最后一丝暑气。
在给一个叫“妞妞”的六岁女童喂完药后,我如往常一样起身,准备将空碗放回。
“啪”的一声,药碗摔落在地。
我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忘月!忘月!”周围嘈杂声一片。
我刚想开口,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生了生了!恭喜秦侍郎喜得千金!”
似是过了很久很久,耳畔突然传来女子的欢呼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繁花似锦的大花园中。
这花园布局精巧雅致,我觉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哪。
耳边婴儿啼哭声依旧,仔细听来,似有很多人在说着“恭喜”之类的话。
我循声望去,透过厢房的轩窗,隐约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她裹着厚厚的大氅,怀中抱着一个红彤彤皱巴巴、正哇哇大哭的婴儿。
床边围满了人,有衣着华丽的主人,有仆从打扮的丫鬟婆子……
烛光微暗,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时,被众人簇拥着的老妇人突然侧身,对身旁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道:“奉之,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奉之?那不是父亲的字吗?
那是……阿爹么?
我如梦初醒,疾步闪入屋内。
只见白袍男子身材高大,宽额浓眉,双目炯炯有神,眼角因为笑意浮现出几缕细小的皱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