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柜深处有坛酒,我可以喝吗?”
“酒?”
被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上回送她下山后,他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坛菊花酿。
酒是好酒,只是酒性太烈,他买回来只浅尝了一小杯,便已微醺。
因此,这酒一直搁着。
“可以吗?”她再次询问。
“当然。”桑瑱温言提醒:“这菊花酿酒性颇烈,你少喝些。”
“好。”
之后他去了河边,沐浴回来后,小姑娘不见了,不见的自然还有那坛菊花酿。
他在屋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她还是没有回来。
菊花酿太烈,莫不是她贪杯醉了,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思及此,他提着油灯出去寻人。
月光如银,铺满大地。
抬头望去,繁星璀璨,硕大的冰轮高悬在天边,仔细看还有一点缺儿。
八月十四,距离团圆夜还差一天,明日的月亮才最圆满。
这样想着,他朝树林深处走去,“忘月,你在哪?”
寻了许久,仍未见踪影,他心中顿时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正自焦急、恨不得喊破喉咙时,远远地瞥见前方树上坐着一个人。
黑衣长发、手中举着酒坛,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他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原来你躲在这里!”
少女却像未听见他的话,举起酒坛,念念有词。
待他走近,低沉哀婉的声音传入耳中:
“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她发丝凌乱,满头青丝与裙裾随风飞舞,双足随意地摆动,一张俏生生的脸上满是落寞。
此情此景,见之生悲,桑瑱只觉心脏被人紧紧捏住。
不忍看到她这般伤心难过,他绕到树下,仰头唤道:“忘月,夜深了,我们该回家了。”
看到来人,树上女子一愣,“砰”的一声,酒坛掉落在地。
桑瑱连忙拾起未摔碎的空酒坛,摇了摇,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竟然把一整坛菊花酿都喝完了?
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那人痴痴地笑着:“连清,你来啦。”
他刚要答复,冷不防对方从树上一跃而下。
“小心!”
见状,他赶紧放下油灯,伸手去接,不料却落了一个空。
她稳稳站在自己面前,眼神迷离,语气却十分自信:“别怕,我……我不会摔的。”
她讲话有些大舌头。
桑瑱哭笑不得,语重心长道:“这样很危险,下次不许了。”
少女撅着嘴,摇头晃脑,道:“不……危险,我才……不怕~”
说着便步履蹒跚地往深林走去。
见她往相反的方向去,桑瑱将人按住,问:“你这是准备去哪?”
“我要.....回去.....睡觉。”她含糊不清地回答。
这一身酒气,又傻里傻气的,桑瑱确定她是真醉了。
难得见这人露出这副模样,他忍着笑,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指着前方道:“回去的路,在那边。”
“哦~”少女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一起回家……”
月光下,她脸上两条干涸的泪痕格外醒目。
桑瑱微微蹙眉,问:“你哭了?为何哭?想你爹娘了吗?”
她张了张嘴:“想,天天想……”
桑瑱抬眼望向天上的明月,安慰道:“你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