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了一个喷嚏,声音响亮突兀:“什么味儿啊这么浓。”
另一人皱眉:“是啊,我还以为闻错了呢?一来就有,不会是什么毒药吧?”
一人猜测:“像是女人的脂粉味,就是太浓了些。”
“难不成是黑衣罗刹在搞鬼?她既有断肠散,说不定与此有关。”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
……
那头众人议论纷纷,这头如歌脸色陡然一沉,他以袖掩鼻,警惕地瞪着我:“你又在使诈?”
我微微一笑,佯装不解:“你怎么越来越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女儿家的脂粉香,竟怕成这样?”
离开扬城时,我们虽带了一小捆九鸢天继花,但错花愁的制作工艺复杂且配药难寻。因此,我们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作出一些对武功有影响的毒粉。
众人吸入此毒粉后,一旦动手,便会气息不稳,内力暴乱。虽效果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但至少也算多了一线生机。
如歌明显不信我的说辞。
我只好用力嗅了嗅周围空气,笑道:“诸位若觉得这香味有古怪,不妨看看自己脉象是否有异。”
此话一出,立刻有两名江湖人依言行动。
一人道:“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异常,大家不必惊慌。”
另一人点头:“的确没什么问题。”
话音才落,一旁一直沉默的桑绣猛然抬头。
“左右不过是阿兄从边境给我带的香膏,也值得你们这般讨论?一群大男人害不害臊!”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桑绣一席白衣,容貌楚楚动人,因为羞愤,此刻脸颊染上了一层嫣红,于是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感。
如歌的视线在我、桑锦、桑绣、桑瑱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又落回到桑锦身上。
或许是怕我还留有后招,他斜睨了我一眼:“量你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黑衣罗刹,我答应你,只要你自行了断,我便放过这几人。”
“好。”
我从地上起身,将装有断肠散解药的瓶子丢给他。
他却并未伸手去接,青绿色的瓶子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最终停在脚边。
我咂了咂舌:“你胆子越来越小了。”
他不怒反笑:“对你,我自是要多加防备。”
说罢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杀手心领神会,上前捡起了药瓶。
我不疾不徐地解释:“瓶中装有世上仅存的两粒断肠散解药,我死后,你们可以服下它,近身验证我是否已死。”
如歌神色如常,不少江湖人却伸长脖子,目光紧盯着那两粒药丸。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猜如歌首领应该信不过这药,所以会让手下代劳吧?”
蓝衣男子恶劣地勾了勾唇,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怎么,你连你死后之事也要管?”
我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对绿舟的不信任,“那是自然,不然你反悔了怎么办?”
对方似不愿再多废话,催促道:“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我正了正神色,沉声道:“还有一事。”
他抬眸,声音冰冷,“说。”
我转身看向桑瑱三人,“我死后,我的尸体要留给同伴,我宁愿它发烂发臭,也不愿受你们折辱。”
“可以。”他对此没有异议,“只要你死了,我便能交差,同门一场,我可以不动你。”
我心中暗笑,是不想动?还是不敢动?
除了吃下解药的两人,其余人谁还敢近我的身?
就算来强的,还有桑锦、桑绣两兄妹在旁守着,大家估计也不想与朝廷中人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