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也跟着尖叫出声:“姑娘受伤了?”
我这才注意到,雪白的衣裙不知何时被鲜血浸染,大块大块的血渍宛如殷红的花朵,诡异刺眼。
我摆了摆手:“无事,桑桑怎样了?”
“我家小姐……”阿芝的双眼早已肿得像两个核桃,“她情况很不好。”
我心中一沉,目光不自觉落在前方紧闭的房门上。
“桑瑱在里面吗?”
“在。”
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青衣少年双目通红地站在门口,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桑瑱!”我忙上前。
“你终于回来了。”他脸上毫无血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以为……我连你也要失去了。”
这声音蕴含无限哀伤,我心中顿时一阵难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桑桑……桑桑现在如何了?”
桑瑱无力地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桑桑!”
我松开他的手,快步闪入屋内,直奔床头。
“桑桑我回来了!”
床榻上的女子双眸紧闭,唇瓣惨白。
我小心翼翼地伏在床边,轻轻唤她:“桑桑,是我啊,忘月。”
没有反应。
“桑桑?”我深吸了一口气。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
我看了看声源大红衣裙上那排不小心被我碰到的铃铛,心中一阵钝痛。
强忍泪水,再次抬手,这次指尖终于落在了对方鼻尖之上。
没有鼻息。
意料之中的结果。
如果桑桑有救,桑瑱当时便不会抱着她在血泊中一言不发了。
思绪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为了给兄长报仇,她曾对我大打出手,在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又诚恳道歉,为我疗伤换药,夜以继日无微不至地照顾。
知道我挑食,她会细心地记住我的喜好,让家中一餐一饭都合我心意。
她爱热闹,也爱漂亮,看到精美的首饰和各种好玩的小玩意儿走不动路,每次出门必会记得给我带一份礼物。
她缠着我教习武功,我以为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几次深夜去找她时,发现她真的在认真练习招式。
得知我身上被种了血蚕蛊虫,她与桑瑱日夜钻研,终于研制出了解药……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一想到那个活泼闹腾的小姑娘,再也不会扯着嗓子在我耳边叫我名字,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悲痛,掩面哭起来。
桑瑱听闻声音,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双眼如同破碎的明镜,再也映不出昔日光彩。
“桑瑱……”
我哽咽着叫他,他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人虽坐到了床边,眼中却已失去了焦距。
许久之后,他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她只是睡着了。”
我默然无言。
又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光火摇曳,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更显肌肤苍白,摇摇欲坠。
我心道不好:桑桑还有一系列后事需要处理,桑瑱若此时倒下,桑家便完了。
如风的尸骸虽已被我处理,但当时与他交手的画面被不少路人看到。绿舟一旦开始彻查,顺着这些蛛丝马迹,说不定会查到我身上,那时如果留在桑府,恐会牵连大家。
思及此,我推了推他,劝道:“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桑瑱眼皮微颤,好似一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