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桌前,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答案,“连医师?”
连清停下收拾碗筷的动作,盯着我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如果在下说有呢?”
“那自然是请您施以援手,无论解毒成功与否,忘月必有重谢。”我不假思索地承诺。
当然,这一切前提是我确实中了所谓错花愁。
“在下有补救之法。”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不过需得一些时日。
“需要多久?”我心中稍安,面上却不动声色。
“两个月,在此期间不可使用武功,否则容易前功尽弃。”
“两个月?”
绿舟的初生杀手不可能两个月不接任务。
“姑娘且慢慢考虑。”
他轻叹一声,端起脏碗朝屋外走去,行走时姿态挺拔,衣袂带风,好似山中仙人。
我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您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不是我故意怀疑,只是自小在顶尖杀手组织长大的我,都未曾听过这些东西。
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年,怎会有如此神通?
连清脚步一顿。
他缓缓转身,嘴角微扬:“姑娘又在怀疑在下?”
对上那坦荡赤忱的目光,不知怎的,那种强烈的心虚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只好别开脸,道:“好奇而已。”
他轻笑一声,不再计较。
“不瞒秦姑娘,家父在世时曾是当地有名的医者。他年轻时游历四方,见识颇广,我也不过是靠他留下的记载手抄卖弄罢了。”
脚步声渐远,屋外玉石之声再次传来。
“姑娘若是不信,亦可找其他医师问问。”
少年走后,我又运气调理了一番,直至那种不适感全部消失,这才踏出门外。
我被这个自称是医师的陌生男子救下,并带回来医治,属实。
内力运转出了问题,属实。
对方提及自己的父亲是名医,从他处理我伤口所展现的娴熟手法,以及知晓的那些深奥医理来看,应该也不假。
由此推之,九鸢天继花和错花愁,或许确有其事。
没记错的话,前夜被黑衣人偷袭时,我曾奋力抵抗,当时不少飞镖被软烟剑格挡散落在林中。
我只需上山寻找一些,带回绿舟后,飞镖是否被淬毒,老医师们自会辨别。
理清好思绪,我心中稍宽。
抬头,但见四周绿意环绕,郁郁葱葱,空气中有股草木和野花的清香。
不远处悬崖下瀑布高悬,玉花飞溅,阳光下似布如帛,哗哗流水声在山谷回响不停。
瀑布之下,一汪清潭宁静深幽。
顺着清潭一直往前,几块硕大的岩石看起来格外显眼,而岩石旁边,有个青绿色的身影正在忙碌。
我慢慢走上前。
连清正翻动着石头上的药材,见我过来,停下手中动作。
“闷了两天,姑娘出来透透气也好。”
我不置可否,目光不自觉落在周围铺开的药草上,感慨道:“好多药材。”
“是。”他抿唇,眼底闪过一丝自豪:“别看它们其貌不扬,都是些药效奇佳的好东西。”
我点了点头,一时有些语塞。
一个日常想着怎么杀人的杀手,和一个一心琢磨怎么救人的医师,好像着实没什么共同话题。
“额……”冥思苦想半晌,我指着其中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艰难开口:“这是什么?”
这药草的新鲜程度,想来是刚采摘不久。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