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恶劣的欲望来得太快,消失得也太快,潜意识的本我终究抵不过自我和超我。
除非……有东西主动引诱。
福格瑞姆的话点到为止,他认为这足以让罗斯玛丽去深思帝国本质。
然而,罗斯玛丽二丈摸不着头脑。
深埋心底、妥协?
什么深埋心底,对帝国的意见?
什么妥协,对帝国妥协?
罗斯玛丽原本也没想过说出这件事或反抗帝国,但福格瑞姆的话语给她的心蒙上了一层雾霾。
她发出声音:“我要向什么妥协,请明示我吧,福格瑞姆。”
情理之中。
福格瑞姆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眼睛开始燃烧火光声音带上怒气的美丽女人,叹了口气,这就是他觉得他们愚蠢的原因。
他们明明有所察觉却视而不见。
“一切,向一切需要妥协的东西,女士,太过刚硬易碎。”
罗斯玛丽这下明白福格瑞姆话里的话了,她好笑的看着他,难得大笑出声:“我坐在这里福格瑞姆,这就是妥协。”
帝国是怎么样的罗斯玛丽期待过,展望过,纵然现在不是很符合她的想法,她也没想过下船。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帝国太强了。
诺斯特姆反抗帝国与之交战,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因此罗斯玛丽当然会妥协。
这是她在诺斯特姆政治生涯中学会的最早的东西。
如果她不会,她连统治诺斯特姆的第一步都不会开始,如果她不会,统治诺斯特姆的那天,她就会杀光贵族让巢都陷入混乱,如果她不会,在帝国到来时,她早已开始反抗,她会让无数人与她一起死得一文不值。
妥协在帝国到来前就已经开始。
不过……
“我当然会妥协、会接受,但不会是向一切,福格瑞姆,也不会是永远。”
妥协的未来更大的利益,是为了更好的将来,如果真的有一天妥协无法达成既定的目的,那么妥协将毫无意义。
罗斯玛丽话语落下,福格瑞姆笑了,他苍白的脸颊上的唇瓣不断上扬,这不是礼节性的微笑,而是一种真正放松充满趣味的笑就像罗斯玛丽的大笑一样。
他鼓起掌,手心发麻,内心有一股怒气在慢慢升腾,罗斯玛丽的话有那么瞬间让他想起在彻莫斯上的旧事,想起工人游行时看守电棍打在他掌心带来的噼里啪啦声,想起曾经的自己。
多么相似……
福格瑞姆大笑着生气时,罗斯玛丽不动如山的坐着,还有心情给自己倒杯茶水,只是巨大的水壶和杯子让她不像在喝茶水,更像捧杯牛饮,就两个字。
——豪迈。
福格瑞姆没笑多久,他自认不得体,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被掩埋得很好。
他用自己锋利的紫罗兰色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平静到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不觉得恐惧的女士,像是第一次发现她除温和、理性外的政治家一面。
是了,能管理好一个星球让他兄弟偏爱的女性,怎么会是完全天真刚硬的人,她不是只绵软的食草动物,她是如同他兄弟那样有趣的野兽,锋利的獠牙,沉稳的耐心,她一样都不缺。
那么是什么让福格瑞姆将她看得绵软天真呢,大概是每一次她怀着柔和笑意与对福格瑞姆如家人的礼节性接待,每一次与康拉德柯兹充满情意的互动。
家人、政治家,这可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身份,旁人能见到的自然也不同。
福格瑞姆第一次撇开康拉德看到了罗斯玛丽本身,他为这位女士添了杯茶水以做忽视她的歉意,而在罗斯玛丽手中巨大的水壶在他手里,只是小巧玲珑精美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