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就是干泥巴了,更加难以下咽!
好歹也是程时玥第一次亲手做的,阿浓都没享受到的待遇,却被如此嫌弃,一时自尊有些受损,她站起来,轻哼了一声,“不吃算了。”
说完,她就回了房。管他们吃不吃,反正她不饿。
“郎君,我还是去买些吃食回来罢。”罗南确确实实尝了一口,这真不是人吃的东西,顾及谢煊,所以他起身出去,买些早食。
罗南走后,谢煊看着那一摞饼子,拿起一块,咬下去,嚼得很平常,没像罗南那样一惊一乍,吃完一口,又接着咬下去。
虽然饼子卖相不好看,但子弦有些怀疑方才是罗南故意挑刺,毕竟殿下都能神色如常地吃,所以他也拿起一块,吃了一口。
罗南当真没说谎。子弦又看着谢煊,不知他为何如此,为难道:“郎君……”
谢煊摇了摇头,示意无事,接着用这饼,其实并不好吃,他也知道。
但很真实,让他莫名想起幼时。
宫中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有冯姬这个亲生母亲疼着,冯姬善厨,没少往皇帝那送各种羹汤糕点,学堂的大皇子也有一份。
他虽为太子,可郭后厌烦他,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儿子,当然不会亲自照顾。没人管他,他吃着膳房精致可口的膳食,总觉缺了些味道。
长大以后,端着亲手做的羹汤来献殷勤的女子不是没有,但眼神却是那样直白丑陋,满是对权势的渴望,毫无真情。
他母后厌恶的东西,却是她们趋之若鹜的东西,何其可笑。
口中微糊的饼子虽然不好吃,但,起码是她亲手做的。
不过此刻,娇艳女娘和温润郎君同坐一案,倒是有些般配,看起来也养眼。
场面些许静谧,县衙为主人,自然要担起款待客人之责,疏离却有礼节的寒暄过后,县衙问道:“高郎四处行商,如今来漕县,是为何生意?”
这些明面的说辞,定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谢煊缓声笑道:“某听闻漕县安稳,慕名前来,家中有批新布,希望能运到此处贩卖,多赚些银钱。”
虽是不卑不亢的回答,但也暗戳戳奉承了一番县衙治下有方,治安极好,好得连离漕县这么远的高家都能听闻。
果不其然,谢煊这番话说完,县衙脸上的笑容都真切几分,对待谢煊也少了几分蔑视。
县衙心中琢磨着,他治下的名声传得如此远,看来明年朝廷考察后,升官有望。
场面开始相互恭维,众小吏也开始奉承着长官如何,将县衙捧得有些飘飘然。
这样的场面甚为无趣,谢煊旁边的程时玥只负责做一个花瓶便好,她也不便四处打量,只娇羞地垂头。
气氛和睦之时,外面又有粗哑的男子大笑声传来,小厮快步上前,俯耳县衙几句。
县衙听后亦笑,只不过笑意有些勉强,程时玥也看出其有些许不虞,听他道:“是冯令史到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着墨绿华服,头上还带着金冠,长得却肥头大耳,油腻极了。
令史不过是县丞下面百石俸禄的小吏而已,但堂内众人对其十分敬畏,一个令史,气派看着比县衙更足。
程时玥看清来人,心中一惊,知大事不妙。她偏头向堂内,同时伸手抱住谢煊,将头埋在他肩胛处。
笑声早已止住,冯令史走到门前,一眼便见到了程时玥,他喜怒无常,拉下脸来横眉竖目,有些骇人,伸出肥腻的手,向着程时玥,“你这贱人,竟在此处!?”
程时玥养了几日的病,每日赵孺都送饭过来,也没人和她对着干,她深觉如此甚好。
待到谢煊要去县衙府上时,其实程时玥早就好全了,但她一直蔫蔫的,从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