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还不错。
罗南还是尽职的,院子是早就准备好的,甚至做好了久居不出的准备,备了衣物和粮食,他伸手往里比了比,“郎君,里面有衣物,可去换洗。”
谢煊自然地抬步往前走,刚走了一步却突兀停住,侧头,见他旁边的程时玥怯生生地拽住他衣袖一角,眸中带泪。
谢煊:“何事?”
程时玥哽咽道:“郎君,我衣不蔽体,如今……”
明显是想先去沐浴更衣。
“你——”罗南实在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没有眼色的女子。而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欺下媚上,当真无礼!
虽然对罗南无礼,但程时玥对子弦态度一直不错,子弦从小长在宫里,没有亲人,程时玥像是长姐般对他,他已然有几分倒戈,小声道:“比起郎君,郑娘子确实更急迫些……”
谢煊稍偏头,看她眸中水雾涟漪,稍怔,从她手中扯出了自己衣袖,但并未再往前走。
看样子是同意了,程时玥快步走进屋子,然后将门紧紧关上。
罗南也不是一点礼让女子的风度都没有,只是觉得程时玥冒犯了谢煊,怕睚眦必报的殿下也记恨上他。
但他见谢煊毫不在意,放下了心,却也有些担忧殿下真的被此女蛊惑。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多看着两人。
门扉之中又传来女子声音,“子弦,我要热水。”苍穹挂着稀薄的云,天色沉黑时,谢煊与罗南才回来。
程时玥如今尽量避着两人,那难以下咽的麦饭,她也是能不吃就不吃,她留着一口气,能撑到回国就行。
外面三人应当在用膳,过了一会儿,子弦又进屋来,将程时玥叫了出去。
猜到是有事,程时玥也学聪明了,不主动说话,等着旁人开口问。
果然,谢煊问她:“为何不答应赵氏?”瞧他差不多过了成冠之礼,竟然连个子嗣都没有。程时玥更是肯定他是断袖,既如此,之后的话也就好说出口了,反正都是假的。
她笑道:“那郎君与伊伊一起,去郊禖祈福,可好?”
谢煊停下,回过头来,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子,目光沉沉。
郊禖也于水滨旁,也是一种祈福的仪式,但与洛水旁小娘子和郎君的春嬉不同。
那里,是夫妻的求子之处。
他喉间滚动,子嗣,他厌恶子嗣,就如他母后厌恶他那样,许多先郭后对他恶毒的咒骂响起。
“你身上的血是脏的,就是个杂种、不配活着,是你、是你毁了我!”
缠绵病榻的皇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早就失了名动两国的美貌,阴毒地盯着她的儿子,仿若那是最痛的附骨之疽,“若能选择,我绝不会生下你。”
谢煊呼吸变得些许乱,尽力才能忘记从前万般过往,他看着程时玥,沉声道:“为何,为何要与我一起去?”
程时玥发觉他的异常,但不知为何,话已说出口,为了彰显诚意,她顺着说道:“因为我是郎君的外室啊,自然情愿与郎君一起。”
谢煊喉间呵出一声,根本不相信,他视线却从未移开程时玥面容上,要看清她面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转瞬,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感到嘲讽至极,看着程时玥,他嘴角勾起几分,轻蔑地笑道:“情愿?我强迫于你,你竟然能说出情愿二字?倒是……可笑。”
程时玥为了离开,当真是付出良多,此刻闻声,面上维持得再好,笑得也有几分尴尬。
强迫?他倒也知是强迫,但她恍若被如此伤人的话语,刺激到,言语也滞涩起来,“因为……伊伊心悦郎君,才会情愿。”
一切像是真的般。谢煊盯着她,不冷不热地说出两个字,“骗子。”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