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幻想都成了一场虚妄,程时玥站住,呼吸急促,胸前剧烈起伏,她手上还拿着一把,被路过郎君塞过来的兰草。
“郎君,”程时玥笑着回头,脸色还有些红,纤纤玉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朵兰花,那是郁郁葱葱一片兰草中仅剩的一个, “我想送郎君一朵、兰花。”
追上来的谢煊就那样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俨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他眸中晦涩不明,定定看着她,阴恻恻道:“郑伊伊,骗我,你想死么?”
程时玥喉间咽了咽,方才逃跑的仓促和慌张才匆匆压了下去,她知他根本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在谢煊的注视下,她走了过去,摘下了最后一朵兰花,动作很快,似乎怕被其他人抢走。她却没直接将兰花递给他。
跑过来一路,程时玥也看到了许多女娘,她们都会给心上人跳舞,甚至还会邀请心上人共舞,这个程时玥倒是不敢。
不过,她将兰花与方才收到的一把兰草同攥在一个手心中。
虽然程时玥从没亲自参与过上巳节,但此时女子皆擅舞,她身为公主,更甚。只不过,鲜少在人前跳而已,没有她值得用舞取悦之人。
但此刻,程时玥以花草作扇,踮脚起舞。她今日所穿衣裙为长袖带襟带,正合适。
她扬起长袖,袖中带香,从谢煊面上飘过,是他已经略为熟知的香气。随着飘逸的袖子滑落,随后她作折腰之舞,蹑蹀为步于他旁。
时人好细腰,轻盈身段,这些程时玥都有,而且是各中翘楚。
翩跹却轻盈的舞姿,勾人的纤细腰肢,随着动作甩动、在空中画出圆满弧线的长袖,没有相配的鼓乐声。
却有越来越多的人,齐聚此地,将两人围住。
更有兴致者,以埙声为奏,更给舞姿添了灵动柔美,随着愈发快的咏唱声,漼似漼折,腰肢的弯曲程度令围观众人发出惊呼声。
广袖轻舒,身影如燕,姝色引人盼。
洛水对面,一郎君目光被那抹玉红吸引过去,不自觉走了神,未专心做手中事,姜国人喜舞亦善舞,纵他一男子,也想过去随之一舞。
但当那女子翘袖随音,垂眸侧首时,郎君却倏地双目睁大,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一抹侧脸。
“喂!发什么呆?”见无人回答,程时玥便直接说:“我不会。”
这和煮饭不同,即使不会也能做。罗南主动递给程时玥一个十寸左右的棒子,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回答,“这是捣衣砧,你将衣物拖到溪水中,用此物捶打便好。”
罗南如今见程时玥吃瘪就开心,对程时玥呲着牙笑,“很简单,快去吧。”
程时玥挨个瞪了一遍,就连谢煊都没放过,子弦抱起木盆跟在程时玥身后,两人就打算走了。
“就这样去?”谢煊问。
“那还要怎样!?”程时玥回头,有些没控制住声音。她也是忍够了,让一个公主去浣衣,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能忍下都已经是为了回国屈辱服输了。
谢煊指了指那边的蔽膝,“穿上。”
东淮女子劳作时,无论贫民还是贵族,都会着蔽膝,避免弄脏衣裙,也表贤良恭谦。
让程时玥去浣衣,也是做个样子,让旁边几家打消疑心。
程时玥扭过头,“我不会穿。”
子弦年纪小,也不会。罗南倒是会,但他与程时玥向来不对付,若是他来,程时玥不会同意。
虽然程时玥不知那是何物,但观察几人面色,知是此地习俗。
既然穿不了,就干脆不洗算了。但为了谢煊不起疑,程时玥也解释道:“我家中有些富贵,从来不做这些。”
谢煊也没质疑,只是拿起蔽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