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名声,如今见到程时玥这个外室,自然好奇。
赵孺仔细窥程时玥面色,发现她洗得不情不愿,下手的力道也重,毫无技巧,瞧着将那略有贵重的衣裳敲得有些破了。
赵孺八卦地凑过去,猜测道:“女娘,高家郎君苛待你么?”
这样问着,赵孺也想着女儿,生怕女儿在夫家也被如此对待。虽事实如此,可谢煊嘱咐过不要到处乱说,所以程时玥摇摇头。
但她哽咽着说:“……没有。”
那这便是有了。
同为女子,赵孺当然心疼程时玥。高家郎君名声并不好,每到一处,都要置上个外室。
离开后,根本不会带上女子,到时,此女会被舍下,余生孤寡或是被人觊觎抢夺,当真是让人不忍。
赵孺又试探性地问,“女娘,了解高家郎君么?”
程时玥又摇摇头,眼里开始雾蒙蒙的,轻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害怕地止住了。
赵孺见状就知不对,她善心地将高家郎君有许多外室的事告诉程时玥,而且让她有些准备,别死心眼,被男人的皮囊蛊惑。
处处有外室,而且还不带走,程时玥听得迷糊,他的表现明明不好女色,不然也不会对她如此绝情,为何会传出这样的名声?
两个女子蹲在河边,嘀嘀咕咕在说悄悄话,子弦不方便听,只看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距离越来越近。他也很好奇为何女子间的情谊来的如此之快。
溪边,程时玥掩面泣道:“除了方才说的这些,还有就是……郎君身旁,有个下属,总不许我离郎君太近,而且处处为难我。”
赵孺闻言大惊,想到时下风气,在程时玥耳边惊呼出一句,“该不会,这俩人是断袖吧?”
程时玥下意识道:“不会吧……”
“那他可曾碰过你?”
“女娘,女娘——”
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程时玥几分清醒,却仍不愿醒来。
她希望这都是一场梦魇,被丢进青楼,逃出来又被羞辱都是假的。一睁眼,她又能回到姜国寝殿。
“既叫不醒,就将她丢出去。”
清透的男子声线,说话语气亦是平淡,却遮不住几丝嫌恶,让程时玥一瞬惊醒,她睫毛扇动,睁开了眼。
静谧漆黑的夜,破庙外冷风嚎叫,扯动庙前的布帛。身后靠着冷硬的墙壁,稻草堆旁的程时玥认清处境,她缩成一团,扯了扯勉强避体的衣裳,盖严自己。
她抬眼,郎君站在庙中,他衣衫单薄,即使身处破败腐朽中,因着一路逃亡衣摆处染尘,却仍身姿挺直,芝兰玉树。
长得确实很合程时玥心意,差点就晃了她的眼。但态度太差,也不好惹,她连忙垂头。
相比之下,小童看起来就很顺眼了,程时玥移开目光,动了动干涩的唇,“有水吗?”
子弦才十三岁,半大少年,还很有同情心,抱歉地看了一眼程时玥,“女娘,逃了一路,水囊全洒了。”
程时玥点点头,可喉间实在干渴,她又问了,“什么时候才能有水?”
比子弦更先说话的是谢煊,他转过头,看着程时玥,“寄人篱下,就不要过多要求。”
谢煊又往前走了几步,掀开眼帘看着程时玥,将她往后退的动作收进眼底,没在意,只道:“因救你之故,泄露踪迹,连累我二人逃亡。”
“那……你本来就被人追着,也不能全怪我吧?”程时玥逃出来,放松心弦,也没了方才低声下气的模样,牙尖嘴利地小声反驳着。
破庙狭小,她声音飘在空中,那边两人全听清了。
谢煊:“……”
子弦瞅瞅那边可怜巴巴,却倔强的程时玥,又看看身前面容冷硬的谢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