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及至缓坡时,需由公主随行的侍卫、内侍一同推车,才能继续前行。
幸好待他们到达灵山寺时,雨势渐渐小了。
灵山寺前的积水已没至膝盖,因着他们四人同乘一辆,车上只带了轻便小巧的车凳,将其置于地上,很快被水淹没,且泥淖湿滑不平,车凳不稳。
李玥撩起车帘,绵密的雨丝织成薄薄的水帘,侍卫撑伞上前覆在她头顶上。
内侍自然地躬身俯于地上,手陷于泥地里,伏地为鞍,李玥和高峻由侍卫扶着下车,矜贵优雅,身上衣裙也完好无虞,连下摆都未曾沾到一丝水痕。
李玥和高峻站在檐下,轻拍着发丝间漫上的水气,回头喊她:“瑾姐姐,快些,一会若是雨大便更不好走了。”
灵山寺常举办皇室祭天、祈福等活动,寺里的沙弥见宫内车驾,上前相迎:“公主万福。”
李玥和高峻颔首回应,被寺中僧人先一步引入内。
细雨中,那群内侍仍跪俯在地上,未得公主命令,还没起身。
他们半张脸沉于泥水中,霎时身上就湿透了,虽偶尔仰头唤气,但身子却不动如山,稳如平地。
沈昭犹豫着伸出脚,古代阶级森严,她并非不知,但知道同亲眼见过,亲自去试又是另一回事。
她作为谢家小姐,亦得过不少优待,李玥她们的生活环境于此,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对她们来说司空见惯,她自没有资格去指摘,但若真让她将人视作物件,她终究过不了心头那倒坎。
沈昭俯下身子,对他们说道:“你们起来吧,我自己过去。”
内侍们的身子蜷了蜷,但仍埋下头,没敢起身。
沈昭大喊道:“快起来,你们无需侍奉我。”
他们对视一眼,而后悠悠弓起身子,从泥水里爬起,怕污了贵人衣裙,忙退到檐下候着了。
她接过侍卫手中的伞,将伞斜倚在一旁撑着。
待他们散去,坐于车前,而后将腿蜷起,大大咧咧地准备褪下罗袜。
反正四下无人,她也没太多讲究,她撩起衣裙,淌水过去就好。
“你在作何?”她的指尖刚扯上袜带,身后响起谢珩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将手里的另一只罗袜丢掉,一时竟忘了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沈昭拎着手里的罗袜:“我去灵山寺啊。”
反正他会武功,飞过去便可,她只能走过去。
一截莹白的脚踝裸露在外,还挂着细密的水珠,谢珩忙将视线收回:“快穿上,你若蹚水过去,身上染了泥污,这灵山寺未必有合适的换洗衣衫,万一不慎蹭到公主身上呢?”
沈昭无奈暗道:规矩太多了,一时进退不得。
她将罗袜套上:“那你同公主说,我等这里的积水散一些再进去吧。”
谢珩并未言语,躬身走出马车,身上很快落下一层水雾,向她靠近几步。
沈昭将腿缩回,忆起那夜被他一手扔上马的场景,五脏六腑差点都颠出来。她垂眼瞥了瞥旁边的门匾,这个距离他若把自己扔到一旁的青石台上,应该不算难事,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你别把我扔过去,到时候我衣裙更湿了。”
谢珩略过她,踏出一脚踩稳车凳,混着泥土的污水瞬间漫过他的鞋面,他回身将一旁的伞递给沈昭:“拿着,”转身背对着她*蹲下,宽阔的脊背斜置,因着被雨打湿,紧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上来吧,我背你过去。”
他身上的圆领袍很快被雨水打湿,但身姿仍挺拔如松,腰间剑柄上缠着的红色绸带,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见他岿然不动站于水中,等她的动作,她也不扭捏,反正亲都亲过了。
何况兄长背妹妹过河,不算逾矩。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