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到他手上有什么兵器,可地上的尸体血流成那样,肯定是被利刃刺死的。果然,杀人者另有其人。
可不管怎么样,那人都要么是同谋,要么是听命于他。而这两种情况对她都是一样的不妙,区别只在于想灭口的是单方还是双方而已。
识时务者为俊杰,傅苒毫不犹豫就是一个当场滑跪:“殿下,怎么了?我手好疼。”
她这下也不演什么无知少女了,直直盯着晏绝,拼命试图从自己的表情和眼神里传达出“求求放过我吧我绝对什么都不敢说出去”的信号。
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暗示,他放松了点力度,让傅苒的痛感轻了几分,却依然捏着她的腕骨,温热的指尖贴在她微微战栗的肌肤上。
这个动作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会显得暧昧和令人遐想,然而在晏绝这里,却偏偏表现得丝毫不带任何情色的含义。
像一条预备捕食的毒蛇在试探着猎物的脉搏,即便皮肤的触感是暖而轻柔的,还是无端令她打了个寒战。
仿佛这双手本来想要掐住的……应当是她的后颈才对。
但一切都如同幻觉,少年只是不容退避地把她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含笑道:“这就吓到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容地松开手,同时轻巧带走了傅苒本来提着的灯笼。
“我只是准备告诉你,方向错了,路在那边。”
五月鸣蜩的时节,寺庙里的草木已然生长得郁郁葱葱。灯火照出一片深浓的绿色,黑暗里不知何处传来夏蝉喳喳的鸣叫,时断时续,凝神又仿佛不见。
“然后呢?兰若寺的画壁怎么了?”
傅苒沿着曲径,走在少年提着灯盏的身影后。
夤夜间僧舍无声,殿宇晦暗难明,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宁静之中,举目是九层浮图塔高耸的黑影,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故事里的人在讲述前世今生。
不过以聊斋的发展嘛,书生见到美人之后,接下来的内容很快就要少儿不宜了。
但问题是,她哪敢在晏绝面前说这个。
“然后,书生看到画壁上的一个天女动了起来,拉住他的衣袖,叫他随自己而去。”
傅苒强行和谐掉了中间的某些片段,“两个人,呃,聊了一会天,书生忽然听见寺中的僧人呼唤,好像从梦中惊醒一样,回到了刚才站的地方。他的同伴见到他却非常震惊,告诉书生,他方才竟然是从壁画上下来的。”
真没想到,她有朝一日还会给人讲这种青少年删减版……
好在晏绝似乎没有注意到被她跳过的部分。
“所以,傅姑娘该不会想说,你也遇见了故事里那个画壁上的美人吧。”
这才是要解释的重点,傅苒怂怂地轻咳了一声:“我走来时四下一片昏黑,又偶然遇见殿下衣冠风流,不似凡俗,还以为是传说中从画壁上走出来的……神仙中人。”
她偷偷看了晏绝一眼,把勾魂艳鬼几个字憋了回去。
“我唯恐冒犯了仙人,所以当时才会不知所措,信口胡言,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望殿下见谅。”
晏绝意味不明地微笑道:“还真是精彩的故事。”
傅苒硬生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种“编得挺努力”的言外之意。
但眼看已经快走回居处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停了下来,抢先一步跟他告别。
“殿下,故事也讲完了,送到这里就足够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能找到。对了,多谢你今天好心送我回来,已经这么晚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她飞快地一口气说完,心里阵阵发虚,也不知道小病娇绕这么大个圈子到底想怎么样,只能继续绷着精神等待判决。
晏绝不动声色地拎起那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