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你的尸体,捉拿害你的恶人,可到底还是迟了,我悔恨不已,不该叫你独自回大司马府。”
他扶着姮沅的肩膀,叫她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去摸眼下的乌青:“我很想你,想到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自相逢以来,姮沅一直处于对自己的命运怜惜之中,确实不曾好好看过谢长陵,如今被他强迫着打量他的模样,才发现他瘦得可怕,本来就挺拔的身形,骨架大,如今真是一点肉感都没了,眼底凹陷,乌青一片,看上去精血都快要熬干。
谢长陵没说谎,他看上去却是过得很不如意。
这是她的死亡引起的吗?姮沅不敢相信她的死亡竟然会有这般巨大的能量。
她的手指虚抚着那片乌青,良久都没有动,谢长陵见她久久震惊着,便偏了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指,这般撒娇的模样像极了乡下的大黄阿狗,姮沅惊悚地抽回手,往回退一步。
她忧心忡忡地道:“谢长陵,你该看个大夫了。”
谢长陵闷声笑:“你就是我的大夫。”
姮沅受不了了。
重逢后的谢长陵似乎变了个人,情话信手拈来,不要钱似的往外掏,而且变得极为黏人,一时看不见姮沅,他就要四处找人,若是同在屋檐下,那必然是时时刻刻粘挂在姮沅的身上。
就连见县守时也一样,毫无庄重可言,非要姮沅侧坐在膝盖上,被他搂抱着腰身。姮沅觉得丢脸极了,并不同意这种不成体统的样子,谢长陵就能让县守在外头继续罚站。
县守都已经罚站快两个时辰了,他便罢了,只是女眷孱弱,哪能站那么久,于是姮沅只能让步。
她是真觉得丢脸,县守领女眷进来行礼时,姮沅便将脸埋在谢长陵的肩窝上,只留个背影给旁人,这是盼着县守认不出她的身份,但县守的哥哥昨夜才因姮沅而死,焉能认不出?
县守夫人盯着姮沅后背的眼睛简直就是在喷火。
谢长陵眼尖,落在姮沅身上的如刀目光与落在他身上无异,他并非刻意,只是轻飘飘地替姮沅回瞪回去,县守夫人便若撞见铜墙铁壁,被打了个巴掌,忙低垂了头。
谢长陵哧了声:“昨夜是我下的命令,你若不服气,该寻我才是。”
县守夫人忙道:“臣妇不敢。”
谢长陵道:“我看你敢得很,若非有你在,一个胭脂铺子的掌柜怎敢逼良为娼,践踏良民?”
他磨着牙,目光如刀刺,并不掩饰杀意。
县守脑门凝汗,忙磕头请罪,县守夫人直接被吓住了,哭哭啼啼起来。
姮沅趴在他的肩窝上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谢长陵在为她出气,又或者是做戏给她看,只是为了哄住她。若非如此,照着他这般生气的模样,怎丝毫不向谢七老爷寻仇问责?说到底还是亲疏有别,他平日里再无尊父,可只要没涉及他的切身利益,他还是愿意高抬贵手。
诚然,那眼底的乌青和瘦削的身形都做不得假,可谁知道这些究竟是不是为她熬出来的?
姮沅觉得很没有意思,那点因为谢长陵的异样而泛起的波澜此刻也都重归平静。
县守夫人与县守哭作了一团,这般可怜的作态,却仍旧没将谢长陵的戾气压下去,他反而越来越烦躁,骨头忍得发痒,若不是姮沅在现场,他几乎要抽出刀亲手把这两个罪魁祸首杀了。
这种杀人的冲动在陆掌柜面前就有了,只是彼时姮沅在怀,轻柔的幽香缠住了他,谢长陵闭起眼,告诉自己不能吓着姮沅,方才勉强作罢。
昨夜都能忍耐下来,今日必然也可以。
谢长陵几个深呼吸,姮沅身上的梨子香清清甜甜,顺着喉管服服帖帖地被他吸入肺腑,刻木三分。
他慢慢冷静下来,道:“你素日必然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