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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困娇 南陆星离 142643 字 1个月前

起杯子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她眼神小心翼翼,好像做了坏事一样害怕。

赵明斐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扯出一个笑,“吃点东西能有什么事?你喂我,我还觉得不够。”

柳云眨了眨眼,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生出错觉。

正巧外面严珩一在敲门。

“你先回去,等晚膳我去叫你。”赵明斐掀开茶盏,抿了口凉茶。

柳云转身开门,严珩一见是她,立刻低头避让。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对上明斐的视线,他温柔地弯了弯眼睛。

应该是她多想了。

严珩一进屋后,听见陛下问:“她走了么?”

“走了。”

严珩一重新打开门缝,再度确认皇后娘娘的背影已消失在月洞门。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严珩一连忙转头。

赵明斐猝然蜷身剧颤,喉间发出浑浊的嘶嗬,大口大口地桂花糕混着胆汁生生从嘴里吐出来。

他的额角青筋暴突,五指指节发白死死扣在一旁的檀木桌缘,指尖抠进卯缝里隐隐迸出血珠。

严珩一吓到赶紧过去替他拍背,刚碰上就感受背脊止不住痉挛,冷汗湿透衣衫。

他面露不忍道:“陛下,您这是何苦,跟娘娘说一句不吃便罢。”

赵明斐幼年时养在江太后名下,每次折磨鞭打他过后,总要赏他一块甜点心吃,美约其名打一棍给一个甜枣。

打得越狠,给得越多。

在很长一点时间里,甜食都和受罚挨打绑在一起。

对于其他人来说甜是美好,是希望,于他而言是苦难,是惩罚,

自从赵明斐掌权翻身后,再也没有吃过任何甜的东西,他本人也拒绝尝试甜。

赵明斐此时此刻喉咙里尝不到一点香甜的滋味,满是酸腐腥气,每一次干呕像钝刀刮过肺腑,仿佛要把他的血肉灵魂都从嘴里扯出来,摔碎在地。

他恨啊。

恨江念棠从没注意过他不吃甜食,亦或者她根本不在乎。

可是,他更恨自己。

是他自作孽,把她推得远远的,令她筑起心墙,他现在不得不借用别人的身份来接近她。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他赵明斐认。

赵明斐捂住翻滚的腹部,面容冷峻地直起身,接过严珩一手里的锦帕擦掉嘴边的污渍。

“收拾干净,记得通风。”

他冷冷丢下这句话,起身绕开地面的脏物,回厢房沐浴更衣。

等会还要一起用晚膳,不能让江念棠看出端倪。

“咦,你怎么开始熏香了?”

柳云见明斐喜欢吃桂花糕,特意跟隔壁洪娘子每日讨要一碟,幸好这玩意儿做起来不费事。

赵明斐面如常色吞下最后一块,反问:“你不喜欢?”

“倒也没有。”柳云歪着脑袋四处打量:“就是觉得夏天熏香有点奇怪,不会觉得闷吗?”

赵明斐长臂一揽,攫住她的细柳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夏日易出汗,书房里来来回回都是人,我怕熏到你。”

柳云的双臂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凑到他下巴前佯装轻嗅:“好像是有点,哈哈哈……你别挠我的腰,我怕痒……”

清脆的笑声像银铃摇晃,回荡在空寂的书房里,又猝然而止,转成细碎羞涩的低吟。

赵明斐放开江念棠,抬手替她整理好微敞的襟口,微凉的指尖在她绯红细腻的面庞上反复流连。

他的眼神沉得发烫,嗓音也如熔浆般炙热。

“今晚等我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