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若是自己的行为被他知道,又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说话间,外面又有宫人唱喏道:“安远侯夫人携女觐见——”
江念棠暂停与恭王妃闲聊,看向来人。
安远侯夫人是将门虎女,不似之前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莲步慢移,她走路雷厉风行,跟在她身后的小姐也脚底生风,比平常人快一倍的速度走到跟前行礼。
“臣妇叩见皇后娘娘,娘娘福寿绵长,凤仪永驻。”
“臣女愿娘娘凤体康泰,万福金安。”
江念棠笑着请她们起来叫人看座。
她对这两位女眷也很陌生,在江府的时候没听说过安远侯的名号。
恭王妃看出她的疑惑,贴心替她解答:“安远侯是陛下儿时的伴读严大人,在陛下清君侧时立下汗马功劳,前不久才晋封的侯爵。”
安远侯夫人谦卑道:“陛下抬爱,我家侯爷就是个混不吝,幸好陛下不嫌弃他愚笨,又念及旧情,肯赏他一份差事。”
江念棠的笑容微微僵了下,赵明斐的伴读,不就是严珩一。
想起这个名字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不自觉攥紧旁边的扶手,微直起身往前倾,轻声道:“夫人节哀。”
在场之人在瞬间全都消声,气氛忽然紧绷起来。*
安远侯夫人后背的冷汗顷刻间湿了内衫,难道陛下对安远侯府不满,准备要拿他们开刀,说起来侯爷前段时间确实整日愁眉苦脸,好像是办砸了什么事。
他好几次从宫里回来都是负伤而归,被内监抬着进门,问他他也不说,嘴闭得死死的。
安远侯夫人知道夫君有时候会执行陛下交给的秘密任务,之前还曾有过死讯传回来,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
但今日皇后此言……
严珩一这天杀的到底触了陛下什么霉头,这么大的事情,之前竟然一点口风也不漏,现在叫她被打得措手不及。
但转念一想,陛下借皇后之口告诉她,是不是还有补救的机会。
安远侯夫人噗通一声跪下,硬着头皮问:“娘娘请明示我家侯爷究竟犯了什么事?”
江念棠被这一跪惊到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安远侯夫人的神情为什么这么着急,严珩一,不是已经死了吗?
坠崖而亡,连同他带去的数十名护卫无一生还。
这是江夫人亲口告诉她的!
恭王妃奇怪地看向江念棠。
陛下要处置安远侯?
她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不应该啊,但到底是圣意,她不好贸然开口询问,只在一旁默默听着。
江念棠眉头轻拧,疑惑道:“我从前在闺中时听闻严大人江南之行不顺,路遇险阻……”
她话还未说完,安远侯夫人已经知道皇后说的是哪件事,先松了口气,而后惊讶她居然不知道严珩一与陛下是在演戏,不过这事儿确实与皇后没什么关系。
恭王妃也反应过来是江念棠误会了,忙打圆场道:“安远侯得上天庇佑死里逃生,还帮陛下澄清莫须有的罪名,如今人好好地在御前当差。”
安远侯夫人跟着给台阶:“娘娘心善,百忙之中还惦念安远侯的安危,臣妇感恩铭记。”
江念棠失神地看着安远侯夫人,耳朵边只剩下死里逃生四个字。
这一刻,她忘了重新回到身边的右想,忘了满屋的宫婢,忘了与赵明斐如履薄冰的关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轻又缓,像飘在空中的浮毛,“只有侯爷一人回来了吗,可有受伤?”
安远侯夫人愣了下,忽然察觉上方有道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抬头一看,对上皇后的平静无波的眼神。
她从中读出几分殷切和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