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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醒了。”

皇帝急切的看着谢清,嘴里只发出了嗬嗬几声。

谢清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对上皇帝的目光,道:“父皇想问您的身体是怎么了?唉,这都是那谢焱造的孽,将您气得邪风入脑当场卒中。他还割破了您的喉管,太医说能保下命来已是父皇洪福齐天。”

皇帝闻言愤怒的眼中都瞪出了血丝,左手不住捶着床板,喉间不住喘着粗气。这位曾经乾纲独断的英武帝王,如今白发丛生似到了垂暮,半晌,眼中竟气得流出泪来。

谢清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巾子,慢慢替老父亲擦着眼泪,语气很是平静:“谢焱谋逆一事,所涉及的朝臣颇多,朝中诸事也需有人决断。儿臣前来,是想向父皇请一道诏书。”

皇帝一愣,而后又有怒色浮现,谢清读懂了他的眼神,但不为所动:“父皇如今的样子,难不成还想君临天下吗?自古便没有瘫痪还不能说话的帝王,父皇,您说是吗?”

皇帝似被当面打了一记耳光,呆呆看着谢清,这话太耳熟了。

当初他废黜谢清时,说的便是“自古便没有残疾、毁容的帝王,你这样子难道还想继续做太子吗?”,如今谢清竟然将这话还给他了,可恨可气!但当初的谢清没得选,如今的他也没得选,谢焱说的不错,他是如何也忍受不了将皇位传给自己血脉之外的人的,他只有谢清这个选项了。

谢清见此挥了挥手,守在一旁的大监便去拿准备好的空白诏书,另一个内侍也上前将帝王扶起,让其半靠在床,又往床上放了桌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皇帝唯一能动的左手捏皱了桌上的纸,深深闭了闭眼,才提笔颤巍巍写下:“从头到尾,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

谢清挥退宫人,唇角勾起讽刺的笑:“父皇,儿臣不是您,对皇权没有您想的那么执着。皇弟们确实都是谢焱杀的,那些设计陷害也都确有其事。”

皇帝定定看了谢清半晌,又写:“应灼是你的人?”

谢清承认的很干脆:“对,他是我的恋人。”

皇帝惊得瞳孔骤缩,手一抖,弄得一纸墨迹。

谢清挑眉,笑道:“儿臣与他有白首之约,是不会有后代的。但小七已被儿臣救下,他的身体可以调养好。所以父皇大可放心,继位后儿臣便会立小七为皇太弟,您的皇位依然是你最喜欢的小儿子的。”

皇帝目前确实最喜欢七皇子,除了是因为老来得子外,还因为他年龄小,最不可能威胁到他的皇权,他稀薄的父爱只有对着这个小儿子才能尽情倾泻。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对于谢清的不平怨愤终于得以稍稍抚平,他不再多问,提了一口气稳住手,尽量平稳的将诏书写了下来,并加盖了御印。

他不担心谢清骗他,因为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他都得传位给谢清,谢清没必要多此一举。

将诏书递给谢清后,他在纸上落下最后一句话:不用立他为皇太弟,保他一世富足罢。

自古皇帝喜好男色并不少见,但没有因此无后的,谢清或许一时头脑发热,真愿立小儿子为皇太弟。但以后呢?以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小七还能活吗?

谢清收好诏书,看见了纸上的话,这个闭眼休憩满面倦色的男人似乎真又是一位慈父了。

谢清忽然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贴近了他一点,小声道:“父皇,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皇帝闻言疑惑的睁开眼。

“应灼他啊,就是我幼年时的梦中人哦,父皇还记得吧?我小时候说我经常梦到一个人,他就是应灼,他在我残疾、毁容坠落谷底的时候,来救我了。”

谢清唇角微扬,似是真的在向至亲介绍心爱之人一般,露出纯然开心的笑。只是说罢也不管皇帝反应,便起身拿着诏书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