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紧绷常年失眠多梦的人,一旦习惯了安枕的滋味就很难拒绝了。反正应灼那么多天都没动手,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那你就答应我的条件,醒来别伤害自己。好吗?”
谢清审视的看着他,半晌低哼了一声:“孤累了。”
应灼便知道他是同意了,脚步轻快地在谢清旁边落座 ,伸出手臂等着谢清躺进他怀里。
却没想到谢清随手一点,离石头两米远的位置地上忽长出来一张雕花木榻。似乎对装饰不太满意,他微眯了一下眼那木榻上便多了锦被软枕,看起来相当舒适柔软。
谢清支着伤腿迅速挪到了榻上,姿态优雅的躺好盖上被子,才冲应灼挑了挑眉:“孤睡好了,你讲吧。”
那态度就像在吩咐一个寻常婢子,他自以为是在给应灼找不痛快,但应灼差点被他逗笑。这一世谢清受的是皇室礼教,比上辈子更傲气些,刚刚被应灼拿捏了,马上就想扳回一城。
这很正常,就是这方法……挺可爱的。
或许连谢清自己都没发觉,他在应灼面前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放松警惕。最初明明剑拔弩张想把这危险分子驱离梦境,到最后却放任他管束自己,还做出了完全背离他以往行事的幼稚行为。
应灼努力压住上扬的唇角,问:“今天不需要我抱着你吗?”
“不用,孤与你非亲非故,同睡一榻成何体统。”谢清自从知道十三岭的消息,神经就处于高度紧绷状态,这会躺下便真觉得有点疲惫:“你就坐在那里讲,孤听的到。”
他也是想试试这个距离能不能睡着,一旦知道对方真是现实中存在的人,他便不可能还如之前一样把对方当幻象毫无顾忌。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太不像样了,何况这个男人还自称他的恋人。
“唉,好吧。”应灼当然知道谢清不会答应,只不过故意加重语气里失落,让难得孩子气的人开心一点。
见他是真累了,应灼便清了清嗓子,说起来今天的睡前故事:“重阳节是院长的生日,我们带着礼物回孤儿院看望院长。路过门口桂花树的时候,你忽然伸手摇了摇枝条,落了我一身的花……”
低沉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和往常一样,故事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波澜起伏,大多数只是两个相爱的人最普通的日常。
以往,谢清会试图从那些生活片段中,尽可能的提炼有效信息,去分析出那个世界的权利构架或者漏洞。直到后来越听越觉得那是他幻想出来的不切实际的世外桃源,没有饥饿没有战争,发生天灾后会有八方捐款举国支援,这样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呢?
既然是幻想,就没有意义,后来他便真放空了大脑不再试图去分析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真只当睡前故事听听。
应灼的声音很好听,那些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他的讲述下非常有趣,当提到谢清时,他的声音总会不自觉的更柔和几分,他视角下的谢清非常温柔细心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可爱……
“应灼,即便有前世今生,孤和那个谢清也是完全不同的人。”谢清如是道。
应灼没有反驳,只起身走到了木榻旁坐下,用手盖住了谢清的双眼:“睡吧。”
应灼想,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最初那个连自我也无法找到的迷茫之人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爱的人是谁,不管谢清是否有记忆,他们早已灵魂相契,约定永生相随。
朝廷派来的两万兵马很快就到了京州边界,领头的将军是去年刚走马上任的京州南营指挥使何蒙。他人长得五大三粗脾气也火爆,刚到十三岭歇了一晚,便安排了人找向导斥候探路要上山剿匪。
同行的州牧简直要被他气死,未免这家伙直接送人头是劝了又劝:“那伙盗匪人数众多又熟知地形,若贸然上山恐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