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可不想走,他这么久没入梦,谢清也肯定好几天没休息好,何况眼下还把人惹生气了。眼看着他有所好转,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嗯,绝对不是他想和谢清贴贴。
找好了理由,应灼便走到了谢清榻边坐下,语气低落道:“……可是我今天真的很累,庄石横还是你告诉我他的行事作风的,这家伙很谨慎,我亲自盯了好几天没休息呢。”
谢清睁开了眼,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应灼便得寸进尺的又贴进了他一点,撩起谢清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真的很累,今晚我想睡在榻上,可以吗?”
谢清又闭上了眼,手指攥紧了又松开,没有回答应灼,但也没有推开他。
应灼唇角勾起了然的笑,果然,不管换了什么身份谢清仍旧是谢清,还是一样没办法拒绝他。
他上了木榻,在对方身后躺下,自然的将人搂入了怀中,蹭了蹭对方的长发,低声问:“一直都是我在说咱们的事,你可以给我讲你小时候的事吗?”
谢清脊背僵直,半晌才硬邦邦说:“没什么好讲的。”
应灼:“那你喜欢吃什么?上个世界你很喜欢吃甜食,但饭菜的话更喜欢川系麻辣口,见面的时候我给你做好吗?”
“我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吃辣。”谢清的声音听着更冷淡了。
应灼却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看来谢清这辈子口味也一样,便又轻轻顺着谢清的背脊:“那你有什么爱好呢?上个世界你很喜欢玩一些比较刺激的游乐项目,那这个世界呢?我看你身手很好,喜欢打猎吗?”
“应灼。”谢清转过身来,第一次叫了应灼的名字,他伸出手盖在应灼的双眼上:“闭嘴,睡觉。”
“……哦。”
应灼乖乖应了声,蹭了蹭他的掌心,双臂将他揽进怀里抱住,才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闭眼睡去。
谢清整个身体都僵了,他从未和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明明该直接把人推开的,却发现这家伙真的一秒入睡了。
这是应灼第一次早于他入睡,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格外英俊的侧脸和深邃立体的眉眼,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有淡淡的阴影,确实有掩不住的倦色。
谢清深吸了几口气才放松下来,也罢,就当他这么多天哄自己入睡的回报。他默念着不过是在梦境中,身体本身也是虚无的幻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应灼远在十三岭,朝堂不是他能伸手的地方,应灼想要达成目的恐怕还需波折。反正于他没坏处,或许也该助力一把才是……
自从三皇子和庄石横大张旗鼓去十三岭剿匪,无论是京州还是相邻州府,没有不关注的。
特别是京州那被劫掠的几个大商户,早早的派了本家的主事带了诸多谢礼在十三岭附近的城镇住下,就指望着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去迎接两人凯旋,顺便看看能不能借着道谢名义与三皇子和大将军攀上点关系。
所以十三岭最外围的山脚下,除了原本留下接应的州府的人外,日日都有诸多来探消息的仆人和想一睹皇族风采的百姓守着。可过了整整十几天,山上才终于传来了动静。
庄石横带着虚弱不堪的士兵们,陆陆续续的下山了。没有看到三皇子,与庄石横同行的却是前段时间被俘虏的何蒙,和一位带着面纱的中年妇人。
据说大将军的脸色极为难看,一眼便吓得那为卖好急急安排了锣鼓队表演的人涕泗横流趴伏在地。幸好大将军也没为难他,只和接应的人低声说了什么便不再开口。那些仆人最是懂得眉眼高低,见此情形当即歇了攀附的心思,纷纷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一列列士兵就在这诡异又沉默的气氛中一一从山里走出,简直和鬼兵借道似的,足足过了好几个时辰才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