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的?”
“确实。毕竟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如何,你若是不把老祖宗带来,我若是不亲耳听见老祖宗所言的这番劫囚计划,我是断然不可能相信你的。”说到这儿,燕湛冷笑一声:“刚才,我故意对老祖宗提及西山里的人,老祖宗也没有什么反应,想来,她已经对你说起这事儿了。既然她都说了,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其实,太后根本没有对严律提及过西山庄子,燕湛的这番故意试探,并没有真的诈出一些个什么。
但严律就是需要燕湛这般相信:“那就劳烦四殿下,把进入西山庄子的路线告诉我罢。”
“每月初一,初十,十五,二十,二十八,这五个日子,西山里的人会从半山腰的那座凉亭里出来。”
严律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凉亭里的石桌和石凳,是打开庄子的机关。庄子,就在石桌下。”
严律诧异道:“所以,太后娘娘的人,全部都在整个西山的内里?”
“对。其实在西山里挖山潜藏咱们兵马一事,老祖宗在我小的时候就派人动土了。那会子,咱们都还在金陵城。”
“所以,当年提议迁都北上入幽州这事儿……”
“自然是老祖宗提议的,其实,也是因为她看着西山庄子已建成,只待一个契机便可起兵攻打,方才对父皇提议,迁都到这里的。”
严律的大脑嗡嗡作响,原来,这是一场很久以前就布局好的叛国谋逆之罪。
“今儿好似是初七,正好大后天初十,当天卯时,咱们的人会从那凉亭里出来采买,待得那时,你对出来的人说一句‘阿普开、呵瑟、额木可、阿姆巴、爱新古润’。”
“什么意思?”
“天佑大金。”
严律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一句仿若是咒语一般的金人语,耳边却听见燕湛叮嘱了一句:“没有这一句,任何人都不会对你敞开庄子大门的。”
“我若是把简雨烟带来之后呢?你当如何?”严律盯着他问。
“我当下便会对父皇请命,承认那两个罪名。只待格敏他们的兵马一到,你便安排劫囚一事。待得那时,便是咱们金人踏破大虞国都之日!自那以后,父皇便再也不可能忽略我了。”
严律冷冷地看着燕湛在畅想着未来,可他自己的眼底,心底,却是无尽的绝望。
当真,要踏入这无尽永夜一般的死亡漩涡中吗?
这将是通敌叛国的罪名,我若是真做了,纵然皇上和燕玄知道缘由,他们……真的能为我正身吗?
可若是不做,西山的叛军,太后的权势,公布天下的真相,又如何能够获得?
五十万铁骑将要兵临城下的国难,又该如何破局?
娘子,我该如何是好。
第107章
宁瓷一晚上都没有办法安睡。
她觉得自己真真是魔怔了,只要看到自个儿的床榻,只要看到那桃夭色床幔,只要坐在床榻边,感受着几个时辰前,严律与她在这里痴缠如火的画面,她便五味杂陈,坐立不安。
一会儿幸福地满脸都是笑意,一会儿难过地快要落泪。
她一直以为,坠入爱河的两个人应该像是话本子上说的,是幸福甜蜜的,谁曾想,她与他却都是这般煎熬。
谁让你是反贼来着。
谁让你是太后的亲信来着。
你竟然还不怕死地要去劫囚,甚至还规划了起兵路线。
你一个大反贼,为了野心和权势,连底线都不要了,这样的你,纵然眼泪滚烫灼烧了我的胸口,但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和立场呢?
……
宁瓷就这么一边欢喜,一边煎熬地失眠了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