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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骸 阡耘 80740 字 1个月前

当时确实有不少人在隔窗观看兵马归朝,但都是一些良民百姓。儿臣也派人去搜查了,那些酒楼雅间也没有可藏兵器之处。”

皇上沉默了许久,见这屋内的各太医们忙得着实混乱,便对燕玄道:“罢了,咱们先去死牢里瞧瞧阿木尔。”

随后,皇上又叮嘱了这帮太医们,让严律就在这间废弃值房里医治养伤,若能活下来,在他恢复康健之前,可不必出宫,方才满目疑云地离开了。

待得皇上和燕玄离开后,宁瓷才从值房外一株粗壮的栗树后头走了出来。她担忧地看向值房内的混乱情景,心里头着实复杂极了。

不论严律前世这个乱臣贼子的身份,且说今生,他以为自己是妹妹简雨烟,几次三番地送一些会让妹妹吃了轻则疹子,重则胸口憋闷无法吸气吐纳的食物。他更是下了死手,送了自己一个齐舒云赠他的香囊,里头放了太多桂花枣干,甚至还用上了香料仔细地熏过。

这一切,若是当真妹妹雨烟用了,早不知道会死几回了。

他更是太后的亲信,一个唯利是图,满身心只想往上爬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今儿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舍命相救了自己。

他到底在图什么呢?

难道他不知,这般舍命相救,会死人的么?

还是说,他打算以性命相搏,是想谋取更大的利益?

……

宁瓷不知道。

她只觉得,这会儿心里头乱糟糟的。

若非严律这个乱臣贼子,今儿在那值房里命悬一线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现在可好,这个乱臣贼子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打从心底里感激他,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可更让宁瓷困惑且恐慌的,却是在那乱箭射来,严律以性命相护的一瞬间,她分明听见有一个人,对她大喊了一声——

“雪烟,小心!”

由于她那会儿惊恐万分,一派混乱,她没留意到底是谁喊出的这一声。

按理说,在场知道自己是简雪烟的,只有燕玄一个人。

可她细细地回忆起来,总觉得那声音不像是燕玄所喊。

更何况,燕玄从前世到今生,都没有对任何皇族之人提及过,自己是雪烟而非妹妹雨烟。他也绝不可能在那般情景下,喊出自己的真正本名。

这么说,在场之人,还有一个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这般想来,宁瓷只觉得心头恐慌。

可她在冥冥之中更恐慌的,却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唤她“雪烟”的,不是别人,正是里头那个命悬一线的严律。

……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地向着这间值房内,不安地张望。

可值房内外,来来往往的小太监们,太医们,将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又倒掉,又将一根根带血的长箭拔出又丢掉……这一幕幕,看得宁瓷着实心惊肉跳。

更是看得她,从烈日高照的午间,等到了掌灯高挂的长夜。

严律的性命尚未脱离危险,以高院使为首的这帮太医们,没有一个人是离开的。

宁瓷很想上前问问其他小太监们里头的情况,可她彷徨不安的心绪却又让她踟蹰不前。

“宁瓷?”突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眸一瞧,彷徨的心头顿时平静了几分。

是燕玄。

“你怎么在这儿?”燕玄问:“是想进去看看严律的情况吗?”

面对燕玄,宁瓷从小到大都是坦然的。

对她来说,他是曾有婚约的郎君,也是从小便陪伴她成长的竹马。从很小的时候,他便懂她的心情,懂她的所想,懂她的一切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