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那一方清玉色锦帕捆绑得有些紧,仿若捆绑了严律的心,憋闷窒息,生生地疼。
仰望星子闪烁的夜空,严律扪心自问,若是这个人世间有轮回翻转,他宁愿当年被太子燕玄杀死在破庙里,用自己剩下的寿元,换成雪烟的命数,躲过生生世世的次次劫难。
只愿她平安。
而非如今,天人永隔,他连一句最想说的感谢和思念,都无从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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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瓷啊!改明儿,你若是见到严律了,可真要好好儿地感谢他。”太后瞧着宁瓷打开食盒的模样,她的眼角笑眯眯地道:“他不过是认错了一个人,错以为是你去了酒楼,便拿了食盒来聊表歉意。其实啊,要哀家来说,他这是变着法儿地,想要认识你。”
“老祖宗您可真是说笑了。不过是给了我几块糖糕,几盘金陵小菜,我就要感谢他了?”宁瓷将一块桂花糖糕塞入口中,顿时惊住了:“嗯!!!好好吃啊!老祖宗,您快尝尝!”
“你吃就好了。”太后忽而收住了笑意,不悦地道:“前两天,严律来送请柬,哀家让你来拿一下,你怎地连脸都不愿意露了?”
宁瓷心头一沉,顿时警觉了起来,太后又在试探她了。
她今天没在藏书阁里找到任命官员的书册,有一些真相虽并未明朗,但太后的这番试探,却让她的心底更是清明了几许。
于是,她状似无意地朝口中又塞了一片金陵盐水鸭,方才道:“隔着老远儿的,就听见严大人和您在议事,我也不便过去呀!”
“哦?”太后寒着声,却冷着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议事的?说说看,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第24章
宁瓷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盯着太后的那张脸庞,就掩藏在昏黄的灯烛暗处,猜不透她的明暗,看不清她的伪装。
但宁瓷清楚自己的本心,滴滴透着血。
她隐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泪,好似毫不在意地呼出了一口气,道:“其他什么都没听见,只听见严大人说了个什么闹鬼不闹鬼的。老祖宗,您知道我向来就胆儿小,一听闹鬼什么的,就赶紧溜了。”
谁曾想,太后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用一双细纹密布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却又压低了声儿,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哀家在跟严大人议事吗?这闹鬼一说,怎么成了议事了?”
宁瓷的反应极快,但为了掩饰自己可能会有的神情不自然,她便又朝口中塞了一块牛乳糕,半真半假地边吃边道:“宁瓷及笄之前呢,有一回晚膳时,听爹爹对娘亲提起过,说是金陵城的某一处可能在闹鬼,爹爹说,这事儿要跟皇上去议一议,恐怕,若不是有人在捣乱鬼神之说,便是有什么邪祟可能。当时宁瓷还小,虽不明白爹爹的言下之意其实是要跟皇上去议事,但一听的闹鬼,就吓到心里去了。”
“哈哈哈……”太后笑得前仰后合地,还不住地指了指宁瓷,道:“你个胆小怕事儿的。”
宁瓷舔了舔唇边,也笑了:“老祖宗,这糖糕固然好吃,但是这会儿太晚了,我可以拿一些回屋去吗?”
“这些都是你的。哀家老了,都过了知命之年,早就对这个糖糕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严律其实也给了哀家一份,但哀家给其他宫拿去分了。”
“谢老祖宗赏赐!”宁瓷脆生生地行了个宫礼。
“你啊,该去谢的是严律!”太后点了点她。
宁瓷欢欢喜喜地提着食盒回偏殿去了。
她刚一关上太后寝殿的门,那张堆满了单纯假笑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刚才与太后这一番周旋,她已在心底深深地明白,纵然任职官员的书册没有找到,尚没看到卫峥的官职年份,但太后在自家被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