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远似近,风骨隽秀。
却始终不比乔松之固,能由她这样的菟丝花肆意攀附。
香囊绣好以后,沈玉蓁没有等到萧渡的前来,反倒是先等来了云姨娘的人不期而至。
被派来的人是一个方脸的嬷嬷,她斜眸看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针线,说话时的语气淡淡,麻木且冷漠:“沈玉蓁姑娘,听说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姨娘就让我过来,请你去看一支舞。”
这话说得格外客气,但沈玉蓁却听得出来,此一行,怕不止是去赏舞这么简单。
沈玉蓁暂且压下心中不安的思绪,起身对她行了个礼,颔首乖顺道:“是,还劳烦嬷嬷带路。”
她跟在那个嬷嬷的身后,依次穿过了长廊、垂花门,最后,隔着一面波光粼粼的碧湖,看到了对面台榭上不断舞动的惊鸿之影,飘动的裙袂艳红轻软,在旋转间层叠漾起,像极了倾国牡丹的怒然绽放,美轮美奂。
随她一步步地走近,那花瓣也一片接一片地凋落在地上,末了,就唯有舞娘莹白的身子,花蕊般孤茕亭立。
云芷心细,看出她眼底的黯然,忙是转移话题,不再触及她的伤心事。
“外头的那些百姓也真是的,隔离的举措分明是在为他们着想,可他们偏偏不识好歹,非要恩将仇报,害得我们姑娘落这么一身伤。”
其实玉蓁遇到这种事,心里也是有几分怨的,但站在他们的角度,她倒是能理解。
玉蓁没有为他们辩解。
她终是没忍住,问起了她一直在意的那件事——
“云芷,你可知……方才是谁来平息了那阵暴乱吗?”
第 40 章 040
第40章
戌时,萧渡略是恍然地回到了涵清园。
去和向南接头的顾北比他早一步回府,便出来迎他,道:“主子,您怎么不好好养伤,又出去了。”
萧渡侧眸看他,略去了他的问题,另外问道:“你可知,沈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沈家这一趟深水,涉入之时,他总不可能连顾北也瞒着吧?
许是他的问题跳跃得太快,顾北有片刻的愣怔,道:“不就是……做生意的么?就贩卖一些丝绸和茶叶,还有金器古玩。主子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就只有这样吗?”萧渡眉头紧蹙,问。这人贯是温和含笑的模样,倒令人忘了,他前世可是睥睨天下的帝王。
淡淡的一瞥,带着威压、带着警告。
将男人定在了原地。他纵身翻过了支摘窗,从二楼一跃而下。
看到那角衣袂从窗沿飘落,向南慌张地朝窗前扑去:“侯爷——!”
却见窗外,轻功卓绝的男人踏风远去,眨眼之间,便闪现在沈玉蓁的身前。
萧渡也懒得管他。
他捂住受伤的肩膀,略带踉跄地站起身来,视线落在沈玉蓁的身上,晦暗深沉。
顾北道:“当然了,他们家有个奇怪的规矩,不允为官,除了继承衣钵接手生意,不然还能做些什么?”
顿了顿,他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属下听说啊,这是因为夫人的外祖父进京做了官以后,脾性大改,甚至还抛妻弃女,所以沈夫人就不许他们家的人再步入官场了。本来,她还不许夫人嫁入长安的……”
顾北所说的,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接下来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了。等他们走到顾北的犊车前时,萧渡的右肩处已彻底被鲜血晕染得深红。
见状,顾北大骇,也顾不上去询问前因后果了,便焦灼地催促着他们上车,驱使犊车往涵清园赶去。
轮毂碾过青石路,辚辚辘辘。
车厢之内,沈玉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