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是拒绝的。

可看到宫人抬进来的补药是金灿灿闪闪发光的金玉珍宝后,我就把拒绝都咽回了肚子里。

扑通一下,我的膝盖掷地有声地又跪了回去:“小人谢陛下大恩!”

林筱乐的表情已经从“痛心疾首”进化成了“天崩地裂”。

他在谴责我终究还是被金钱的力量狠狠腐蚀彻底。

无所谓,我会选择性装瞎。

被凤傲天牵着手往床帏里带的时候,我深思熟虑,还是觉得这不能怪我。

试想一下:一个烧火炉出身的开国皇帝、史书上都要千古留名的女人,对自己的三千佳丽视而不见,给你一个卖艺的小倌一车一车地送黄金。

你飘不飘?

你死都得飘。

我就这么飘着走了。

在帘账以内,凤傲天却陡然变了神色,心疼地抚过我的脸,口中一声叹息:“苦了你了。”

我一脸懵:“啊?”

不是,她刚给我送来这么些房契地契金银财宝,是觉得苦了我吗?

“我都听说了。”她又是一声叹息,“君后对你动手脚了是不是?唉,他也是被人撺掇……”

我咽下那句“其实已经有人给我解了毒”,就这么茫然地听完了君后给我下药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朝堂之上,那些满口唾沫的大臣们对于陛下把一个小倌收入后宫颇有微词。

毕竟我也曾是“一馆之魁”,多少有些艳名广为流传。

流传到了忠义正直的群臣耳朵里,就成了妖人祸国之忧思。

陛下将忧思忠良们的名字念了一串,我一听,好么,一多半都是烟罗坊的白金客户。

另一小半大概是对面松月楼的。

他们越逼得紧,凤娘越是不想松口,于是臣子们就求到了君后那里,才有这么一出。

可君后给我下的药怎么是“烟罗坊专供妙手回春散”的味道?

他果然还是图谋我的美色!

陛下哀叹着揉动眉心:“朕只是想宠一个人而已,怎么这么难……尘儿,朕要怎么做才好?”

若我是个与她真心相爱的良民,我这时候应该说: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立刻将我乱棍打死以安天下!

可我不是。

我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祸国妖伎。

所以我往榻上一躺,撑着脸在她眼中放了把狂热的火:“凤娘,让尘儿来解你的愁。”

凤傲天眯着眼睛凑过来了。

等我飘飘然地跟凤傲天干完一晚的苦活累活出来时,惊奇地发现门外居然还等着个林筱乐,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想想还有点羞涩。

“你……”我刚开了个口,就被他身旁那个宫人抬起的脸惊住。

是仙子……不,是三皇子殿下。

林筱乐神色如常:“这位是楚贵君……的身边人。”

第八章

宫中一共有两位贵君,一位是西域上贡来的“胸大无脑氏”陆无骷,还有一位是从未现身于人前的“了无行迹氏”,连个姓也没听谁提起过。

仿佛他是这宫里的禁忌,陛下从不将他在人前提起,却又偏偏让他占着贵君的位分。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了无行迹氏”指的是我珠渤当年送来重凰的质子、三殿下楚相楹。

这样一来,为什么他“不能”现身于人前的意思就很明确了

我朝当年顾忌重凰的“前身”势大又强盛,生下三皇子后不满周岁就屁颠屁颠送来了凰京,也是不怕连爬都爬不稳当的小皇子半路夭在仪仗里。

他们打的算盘很好:在小皇子往前,再怎么算也还有两个皇子担着一国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