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自己太笨,帮不上你的忙,还总是被自责的情绪束缚。”
柳静蘅的身体在冷风中缩得更紧了。好长。
凉风一股股往他脑子和嘴巴里灌,死拽着脑子里为数不多的记忆细胞。
整理半天,柳静蘅缓缓开口:
“我恨你太笨,帮不上我的忙,还不自……自觉?”
柳静蘅又想起一点细节,抬起头,皱眉:
“哼。”
毫无感情的,模拟原主无法隐忍的哭腔。
程蕴青双眸骤然瞪大,喉结上下滑动着。
他别过脸,声音冷漠,又紧绷:
“进不去宿舍了?”
柳静蘅:“对。”
“刚好我也进不去了。”他压抑着腔调,“起来。”
柳静蘅扶着冰柜慢慢往上起,双腿麻的没了知觉,眼前一黑,脑袋一晕,直挺挺往前倒,脑袋撞在了程蕴青肩头。
黑夜中,程蕴青嘴角扬了扬,很快收敛:
“站直了,我带你去我家。”
柳静蘅晕乎乎的:“行。”
*
程蕴青家底殷实,虽不能和秦家大财团比,但房产也不少。
平时没课他就住在学校不远处的公寓。房子不大,二层复式。
程蕴青带人回了家,催促他先去洗澡。
柳静蘅倒也没有一点不适应。
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十五岁后离开孤儿院四海为家,不必换一个地方就内耗一次,反正那个小盒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蜷缩着身子泡在浴缸里,疲惫地枕着膝盖,沉沉睡去。
柳静蘅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一小时了,你还没洗完?”程蕴青的声音如书中描写那般,冷冷清清。
柳静蘅气若游丝:“对……”
“出来吧,水都冷了。”
“不……”
“我进去了。”
下一秒,房门打开。程蕴青托着一沓衣服进来了,目光避开柳静蘅:
“衣服我放这,你冲好身子早点出来睡觉。”
柳静蘅枕着膝盖,被热水蒸过的脸颊酝着两抹浅浅粉色,睫毛散落着稀碎水光,明珰乱坠。
“我就在这睡觉、觉……”他实在没力气了。
程蕴青手指一拢,做了半天心理建树,转过头:
“要我抱你出去?”
简单六个字,字字是讽刺。
柳静蘅内心叹了口气。
程蕴青真是很不错的人,知道他辛苦,竟不惜放下身段要抱他出门,若他不是炮灰就好了,他一定能和程蕴青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努力回忆着炮灰语录,但脑子从洗澡水里过了一遍,除了空白就是水。
索性道:“行。”
程蕴青深深敛了眉,“呵”了声。怎么会有人听不出好赖话。
他随手扯过浴巾,视线避开,摸索着找到柳静蘅的手。
水已经冷了,他的手也冰凉。
心一横,程蕴青直接把人拽起来,对方瘦得厉害,根本没用几分力气。
他用浴巾裹住柳静蘅,人便无力的顺势往他怀中一倒。
程蕴青的手僵在了半空。
怦怦!怦怦!
空旷的浴室将他的心跳声衬托的如雷般震耳。
他忙用脚踢开浴缸水龙头,哗哗水声淹没了一些东西。
出了浴室,柳静蘅一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程蕴青衣服湿了一片,站在床边,静静垂视着柳静蘅的脸。
昏黄的壁灯在他脸边打了一圈柔光,鼻尖淡红色的小痣像是威士忌杯口悬着的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