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的车上,秦渡放下望远镜,拿过手机发了消息:
【麻烦您了厉总,酒店的费用您直接从我卡里扣。】
厉总:【哪的话,秦代表愿意下榻我们这蜗舍荆扉是我们的荣幸,哪敢跟您收钱。】
秦渡:【多少钱,会员卡划。】
过了会儿又补充:【两间房,我也住。】
半晌,又补充:【最好是他旁边的房间。】
厉总:【行……】
*
翌日,柳静蘅吃完客房送来的法式早餐,看了看时间。
距离开赛还有四个小时,他打算即刻出发。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迷糊的性子,免不了会撞上各种意外状况。
柳静蘅接了点水,对着镜子把刘海一根根抿好,抹到两边,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为站队加油助威。
此时,柳静蘅房间门口。
高大的男人头戴棒球帽,一身休闲衬衫加亚麻色长裤也难掩贵气。
他将墨镜压了压,继而闲极无聊一般在柳静蘅房间门口来回踱步。
踱步着,唇角忽而勾起浅浅笑意。
脑海中冒出稍后柳静蘅看到他时,先是震惊,再是双目泛泪,最后磕磕巴巴喊一句:
“大、大佬。”
秦渡笑完了,一秒变脸,冷得跟南极冻土层似的。
果然和柳静蘅相处久了都变得不正常了。
思索的间隙,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
秦渡立马清了清嗓子,靠着墙壁,一条腿悠闲地探出去,对着手机好似看得很认真。
视线却不着痕迹从墨镜上方探出去,观察着正在摆弄书包的年轻男生。
他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浮现出柳静蘅特有的寡淡无味又一本正经的“大佬你好”。
然后就看见,柳静蘅背好包从他面前飘过,眼中无他。
秦渡:。
秦渡压低帽檐,长腿阔步,瞬间超过柳静蘅,不轻不重地撞上他的肩膀,然后停下来:
“抱歉。嗯?是你。”
柳静蘅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超长反射弧运行了一个世纪,果然如同秦渡所想,寡淡又一本正经的:
“你好。”
紧接下一句:“你谁。”
秦渡的脸冷了下来,藏匿在帽檐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真稀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秦渡一般不会把事情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但如果对方是柳静蘅,他的胜负欲就会不合时宜地冒出。
头一次,半开玩笑半嘲讽:“是你爸爸。”
“爸?”柳静蘅声音陡然抬高。
沉默了快一个世纪,柳静蘅柔柔的眉宇耷拉下去,展开双臂紧紧拥抱了眼前的男人:
“爸,你怎么才来接我……”
秦渡蹙了眉,垂在一侧的手臂不自觉抬高,轻轻抚摸着柳静蘅瘦弱的背脊:
“抱歉,是爸来晚了。”
秦渡:……
“柳静蘅。”他一把推开柳静蘅,语气嘲讽,“原来你在游戏和我许下的沧海与桑田不是革命友谊,而是父慈子孝。”
柳静蘅又抱上去,脸埋在秦渡怀中:
“爸,你别这样说。”
等等。
这是书中世界,哪来的便宜老爸?
再等等,沧海与桑田?
这不是他和大佬单方面许下的誓言么。
柳静蘅直起身子,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绕着秦渡转了几圈,凑过去闻闻味道,俨然一个合格的屠夫,认真挑选过年待宰的猪。
两分钟后。
“大、大佬?”柳静蘅缓缓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