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是因为见了小澄?”
宋景行没应他,可听他提起温澄,抵在胃部的手更深地往里摁了几寸。
“当年他为什么走,你又为什么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我只问你,他现在回来了,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顾家不在今州起家,可圈子就这么大,当年宋景行为了温澄跟宋家撕破脸,闹得满城风雨,日子长了,总有消息能传到顾家。
宋景行从来没明说什么,顾铭拼凑出零星的一些信息,也能轻易便能想到之后的那两年,宋景行在叠润拼命往上爬的原因。
可风雨最疾的那段日子过去后,宋景行曾飞去英国待了大半年,却没把温澄带回来。
之后的几年,不时便有人往宋景行身边送人,小女孩小男孩都有,一个赛一个漂亮水灵,可没一个能在他身边留得长久。
直到顾铭有一回在他卡包里翻到一张多年前他跟温澄的合照,才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床头的灯是温暖的黄色,宋景行的脸色却是霜雪般的冷白。他侧过身,微微蜷起身子,因为胃里一波一波翻绞着,他的呼吸有些沉,胸口的起伏也是乱的。
有些话有些事,宋景行身边的人看不懂不敢说,可从学生时代便相识,跟他有十几年交情的顾铭能看明白,也敢开口劝:“你如今在宋家也算是站稳脚跟了,想跟小澄在一起,宋伯伯也拦不住。”
宋景行眉头紧蹙,幽幽叹了口气:“那又如何,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这话令人心惊肉跳,特别是在宋景行病得七荤八素的这个节骨眼上,听着总带着些不祥的意味。顾铭压着心慌,小心试探:“什么来不及?”
宋景行抬眼看他,轻声嗤笑:“想什么呢?之前在心脏上动刀子都能下得了手术台,一点胃病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我的意思是,他早已经找到比我更适合他的人。”
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白云苍狗,万事无常,变化才是世间唯一的不变。
顾铭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宋景行看得开:“这样更好,至少我没有耽误他。”
顾铭替他难过,不想再聊,调暗台灯:“别想了,赶紧睡吧。”
夜色无声流淌,宋景行倦极昏然睡去,顾铭凝视着床上病容憔悴的人,心里沉甸甸的,一时分辨不出,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在耽误谁。
寂寂深夜里悄然滋长的脆弱与遗憾,犹如花瓣上的露珠,太阳升起,便在光芒万丈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铭劝不动宋景行在家休息,只能退而求其次,请缨给他当司机。
倦怠倚在副驾驶座里,神色恹恹,话都不乐意说的人,推开车门走向叠润国际大厦时,脚步沉稳,脊背笔直,器宇轩昂。顾铭掏出手机,拍了宋景行清瘦挺拔的背影发朋友圈,配文——“天选牛马”。
温澄是顺着顾铭的这条朋友圈找到叠润国际大厦来的。
为了见宋景行。
明明想着昨晚见了面,要找机会问宋景行要周知远的联系方式的,没想到最后,不仅忘了打听,还话赶话,好像跟宋景行闹得更不愉快了。
要断得干净,是温澄自己说的,如今他与宋景行的藕断丝连,也只剩波尔特并购案和那件还没还回去的衬衫了。
上周五才发出的资料需求清单,波尔特酒店的对接人没那么快把所需资料整理出来,更别提他们的案头工作了。温澄绞尽脑汁,才连夜拉了张甘特图出来,借着确认项目时间安排的借口,假公济私,来叠润大厦堵人。
这不是很复杂的讨论,王希约了个小会议室,两个人很快敲定了安排。
温澄硬着头皮,明知故问:“宋总在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