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景行的堂弟宋煜章让他干的。
知道宋景行要带温澄去奉城,宋煜章和他的父亲宋松涛故意怂恿老爷子借着元旦假期把儿孙叫到一块儿聚聚。
一众儿孙里,宋家老爷子无缘无故最偏爱宋景行,连带着他的父亲宋柏渊都颇得青眼,也因此在宋氏产业的继承权争夺中胜算不小。家庭聚会不算是什么大事,可老爷子发的话,就是宋家惯用的服从性测试,宋松涛和宋煜章打的算盘是让宋景行忤逆老爷子,惹老爷子生气,最好能迁怒到宋柏渊身上去。
千算万算,他们没算到宋景行跟宋家人都不亲,唯独对爷爷颇为敬重。老爷子说想念儿孙,宋景行无论如何也要在出发奉城前赶去见他一面,同他浅浅喝杯茶也是好的。
宋景行没有置老爷子于不顾,与他们的计划相左。
于是,他们将计划临时改成了以温澄为饵的调虎离山……
“那年元旦假期我们不在家,常婶跟我打过招呼,想接赵竞过来住几天。赵叔送你去机场前,赵竞就到了吧?他找机会换掉了你的手机卡,现在大家习惯了用社交软件联系,只要保持网络畅通,手机卡被调换,确实未必能及时发现。”
温澄脸色发白,喃喃自语:“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关机重启后,收不到验证码,无法登录大部分软件,联系不上任何人,怪不得我从今州消失后,也没有任何人通过电话联系我。”温澄脸上的神情一片空茫,“我以为是你怕我死缠烂打,让人在手机上动了手脚,原来并不是。”
温澄看上去难过得厉害,又或许不仅仅是难过,还有一种往事不可追的遗憾。宋景行看着他的模样,心痛如绞,却笨拙无措,只能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贴着他的额头,哑着嗓子,轻轻缓缓地继续说:“程骁没有接到你,我也联系不上你。赵竞对天发誓,说他们没有带走你,可我不敢轻信。他为了自证拼命给你打电话,也是打不通,最后连他自己都慌了,担心宋煜章背着他另外安排了什么……”
蜷在宋景行怀里,温澄鼻子眼睛都发着酸意,哽咽着解释:“那天天气不好啊,飞机在天上绕了好久落不下来。赵竞打电话的时候,我大概是还没落地。”
“也怪我那时心里太乱了,想不到别的东西,只想听到你的声音,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宋景行的声音很低,可房间里太静,再低再弱的声音也藏不住颤抖,“我嫌赵竞吵,打落他的手机,转头去给宋煜章打电话,然后就说了那些话……”
——那些违心的,将他和温澄切割得泾渭分明的话。
宋景行渐渐说不下去,温澄替他说:“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对不对?无论我那时候在什么地方,你觉得你表现得越不在意我,我就会越安全,对不对?可是你没想到,赵竞最后的那个电话,偏偏打通了,那些话偏偏就被我听到了。”
宋景行暗哑的声音发着颤:“对……”
“然后呢?”温澄追着问,“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出国?”
这似乎是个难题,宋景行沉默了许久,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莫大决心,才能翻出这段往事:“我领着赵竞去老宅跟宋煜章对峙,闹得太厉害,二叔和宋煜章在一旁煽风点火,连爷爷都对我们的关系起了疑心。”
听到这里,温澄有些心虚。
在宋景行去宋家老宅的前一晚,温澄借酒撒疯,在三合路小楼二层的房间里,吻住了宋景行,而这一幕被上楼送醒酒汤的常婶撞了个正着。封建古板的大家族怎么能容忍最出色的孩子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前一晚的事被宋家人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温澄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他咬着嘴唇,小心翼翼问宋景行:“只是起了疑心吗?还是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