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金雕玉刻的华灯上璧彩疏疏,美人灯影随风而动,摇曳着映亮了窗纸鲜红一角。
屋内,抛洒的血色染红了牌匾上的“高风亮节”四字,男人背着身,无声轻笑。
……
入夏的夜连空气都是闷热的,在京城的另一角,两道身影趁着月黑风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处官署内。
暗红色的大门外,带刀官兵沉目凶武,在他们上头,“大理寺”的官匾赫然显目。
孟姝轻功甚好,不过片刻便大约摸清了里头布局。
她朝隐匿在暗处的青年挥了挥手,身轻如燕般向前掠去,在她不远处,青年紧随其后。
大理寺是官家重地,守卫森严不说,暗器刀刃更是无数。
孟姝带着扶光左拐右拐,费了好大功夫,这才终于摸入了安放案卷的卷宗阁。
此阁共有三层,第一层为官员处理公务、翻阅卷宗所用,自第二层起,才是卷宗的真正摆放之地。
孟姝与扶光一路飞檐走壁,掀开顶层砖瓦往下一望,确保无人后这才悄然翻入。
阁中的灯火不甚明亮,孟姝跟着扶光遁入一排书架后,这才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这内部,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分头找去。
“宁宣四年、五年……七年……”
孟姝眉头一皱,顿感不好,这架子上其余年份的都有,却唯独缺了宁宣六年的案卷。
当年京中究竟发生了何等秘案,知情人不过了了不说,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见扶光走来,孟姝向他招了招手,压低的语气明显凝重:“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这卷宗怕是早已不在大理寺。”说不定,已经被人焚毁。
“如今一看,大理寺这条线索怕是断了。”她有些担忧道。
扶光若有所思地垂眸,眼中划过一抹暗色,“不一定。”他看向孟姝:“林敬此人公正秉直,做事严谨,说不定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以他的秉性,探查重案如此要事,不会没有记录。”
他环顾了一番四周,认真道:“你我分头行动,看能否找到官员手札之类的存放之地。”
孟姝点头。
卷宗阁内,昏黄的灯火下,浮掠着的烛影爬上一排排案卷,在静谧的内室中,两道身影分路而行,扶光留在三层,孟姝则独自前往二层查找。
这一层要更加昏暗,几乎见不着光,孟姝一顿,掏出袖中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眼前的景象瞬间明亮了不少。
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从空旷处挪到书架后,仔细翻找着上头的东西——
四农集、异国志……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孟姝蹙眉,手在无意中不知触碰到什么,木架旁传来“啪嗒”一声,门外的官兵瞬间警惕起来,持刀就要往里进。
孟姝暗叫不好,正欲吹灭手中的火折时,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手中火折掉落,周遭顿时陷入黑暗中。
与此同时,外头的官兵正推门进来,窸窸窣窣的,似在交谈些什么,可孟姝现在显然没精力去想这些。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的脑中“嗡”的一声,冷汗瞬间爬上她身,不自觉地颤栗由心口传来。慌忙间,她下意识地去找身旁的东西扶,却不想碰到了一双温热的手。
见那官兵越走越近,青年许是怕她因着黑暗无措间叫出声,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倾身压近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别怕,是我。”
他的声音似有着莫名的魔力,渐渐的,孟姝的心竟慢慢静下来,精神也不似方才那般紧绷。
透着黑暗,她眨了眨眼,身前的青年近在咫尺,锦缎月袍压着她的白色裙裳,淡淡菩提香透过夏季的薄裳钻入她的鼻中,而他的手依旧捂着她,孟姝甚至都可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