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空旷些,孟姝看了看,那处井缘边没有过多的野草,反而是一些浅短的草渣。
孟姝走近了些,却发现扶光正在细细端详着什么。
他低下身来,将提灯凑近草皮,依稀可照出上头几道浅浅的压痕。
小草松软,这些痕迹,怕是没有经年累月留不下来。
孟姝想了想,起身顺着井边,看了看下面。
果不其然,这口井和这片梨园一样,已经荒废了许久,这水早就干涸了。但就是这么一望,还依稀可窥见其深。
孟姝很难想象,若是林素文一个人,是怎么会突然来这打水,又失足落入的呢?若是没有人迫害,她总归是难以相信的。
当年的井正是水源正丰的时候,看着定是比现在还深,孟姝光是看一眼,都不忍去想,林素文掉下后会是多么的绝望。
彼时身后的扶光却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提灯递给她:“拿好,我下井看看。”
午夜的梨园黝黑一片,草丛中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唯一的光亮,便是孟姝手中的两盏提灯。
她探头看了看漆黑的井口,见底下迟迟没有传来动静,不免有些担忧。
“扶光、扶光!”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见青年身形矫健如燕般飞身而上,仔细瞧去,他手里似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孟姝凑近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漆黑的铃铛。
不过手掌般大小,在这井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破损,还带着斑斑锈迹,怎么摇都发不出清脆的铃音了。
“可有手帕?”扶光道。
孟姝了然,在袖中掏了空这才记起,今日为了给岑娘擦眼泪,便顺手把手帕给她了……
扶光见她神情一窘,便知她定是没有。想了想,便从自己腰间摘下了一个锦囊。
上头绣着的祥云日纹,让孟姝突然觉得很是眼熟。
这不就是之前扶光给她看的那个吗,里头还曾装过她给扶光画的那幅血色印记图!
他将铃铛装好后,连同锦囊一同交给孟姝,叮嘱道:“这铃铛有阴气,你别碰。”
孟姝顿时有些好奇,见他作势要往回走,连忙跟上道:“我们不找了?”
说好要查林素文的死因的。
“还是说,”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囊:“最关键的线索,便是这铃铛?”
“没错。”扶光走在前头,将手中的提灯举了举,火光透过笼纸瞬间映亮了前方的路。
“还记得你曾说过,林敬惧怕什么吗?”
“是铃铛!”孟姝恍然大悟,愕然抬眸。
原来,这兜兜转转都和铃铛和关系,难不成林素文的死也和铃铛有关?
“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除了人为,怕是还有别的手脚。”扶光冷冷道:“过去这么多年,光查井已经作用不大,该消失的痕迹早就消失了。”
除了草上那道压痕,还有这诡异的残铃……
方才下井,他在井里的石缘面上看到了很多划痕,看似杂乱,实则像一道阵法。
扶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你明日找个理由,跟岑娘辞别,暂时离开林宅几日,回岑园去住。”
那日他们租下的院落,正叫岑园。
孟姝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抬头问道:“那你呢?”
扶光脚步未停,夜晚的寒风夹杂着空气中的湿意,吹起青年淡色云袍的一角,灯挪影动,他的声音极轻,几近湮灭在黑夜的风声里。
“我得去确认一件事。”
……
次日清早,孟姝按照扶光所说,随口编了个理由,暂离林宅几日,走前还特地给林敬施了针,留好这两日的药方,好让两位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