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十分正经地问:“什么是gay?”
前头的司机笑出了声,这人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这个都不知道,他搭了话茬:“就是同性恋。”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贺久安出色的皮相和让人羡慕的身材,大拇指有节奏地搭在方向盘上:“小哥这模样这身段,确实招人。”
莫友的脸“唰”一下白了,他猛地坐正身体,原本放松岔开的腿收了回来,细弱的脚踝绷得紧紧的,浑身僵硬到微微发起抖。
“我跟你说,”贺久安凑到莫友身边,闻到了老男人身上爆炒小龙虾味之下薰衣草味的肥皂香,他沉默地蹭过去吸了两口,“那两玩意身上的香水味都快把我熏吐了,我要走还拦着我,跟有病似的……你怎么在发抖?”
贺久安伸手捉住莫友发抖的手腕,高耸挺直的鼻梁凑上去,老男人低着苍白的一张脸,浑身上下都在发颤,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
莫友挣了挣手腕,没挣出来,他抬起脸看着一脸担忧的贺久安连唇角都勾不起来,“没事、没事,等会就好了,等会、等会。”
眼睫轻颤,眼眶发红,比小龙虾还红的嘴唇现在泛着白,一张要哭未哭的脸把人的情绪紧紧扯着,贺久安松了手把莫友的膝盖拨过来贴着自己的腿,宽阔又温软的掌心盖上去,低下声音哄着:“是不是膝盖又疼了?”
司机:“……”
车子很快就到了。
司机停好车,等两人下了,油门一踩跑得飞快。
后视镜里照出两人的身影。
路灯下,年纪大的那个依旧苍白着一张脸,小小的身体缩在一边,年纪小的那个把人圈在自己的阴影里,背脊深深地弓着,脑袋快要抵在年纪大的那个的肩上了,不知道在说什么,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司机把车窗升起来,无语的嘴角扯了扯,莫名觉得好笑。
说什么同性恋脑子有病,好家伙,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依他来看啊,这家伙确实病得不轻。
“怎么了?”贺久安把手按在莫友的肩上,屈着一米九的个子,背脊躬着的弧度比彩虹都弯,他把脸凑到老男人的面前:“你倒是说句话啊?”
莫友把手捂在脸上挡住捂住的表情,思绪在眼前无尽的黑暗里来回晃荡,他不想骗人。
贺久安抓了下被蚊子咬出包的脖颈,蒲扇似的大手扇飞靠近莫友的飞虫:“膝盖疼,我就背你回去;腰疼,回去给你贴膏药;其他地方疼,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莫友沉默着从手心抬起脸,他矮了下身让掉肩膀上的手,抿了抿唇,酒窝里蓄满了苦酒:“我是gay。”
贺久安的手心里还带着莫友肩头的温度,他面色停滞地瞪着他,用搭过莫友肩膀的手掏了掏耳朵,重新凑了上去:“你说你是什么??”
莫友动了下唇,换了个说法:“我喜欢男人。”
喜欢什么?
什么男人?
喜欢男人!!!
贺久安猛地挺直脊背,下颌线条绷的死紧,胸腔里有股子控制不住的东西横冲直撞。他抬起脸视线落在头顶如白昼一般亮着的路灯上,无数的黑色飞虫在上面绕来绕去,全是纠缠的黑线,跟他现在的脑子一样。
莫友伸手想把贺久安怀里自己的广告衫拿回来,手刚伸出去一秒就被贺久安下意识地抬手挡住。
空气静止了。
莫友的手在空中没了方向,他尴尬地转手抓住自己的小腰包捏了捏,腰包上印出掌心细密的汗渍:“小贺,我、我走了。”
莫友瞥了眼贺久安身后昏暗的巷子,目光落在依旧对着路灯不肯看他一眼的脸上,忍不住提醒:“总是盯着灯,对眼睛不好,你……”
贺久安没出声,他垂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