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床睡吧。”
贺久安捂住耳朵的手松了一半,他架起一只脚戳在水泥地上,裤腿滑到大腿根:“知道了。”
莫友的眼神躲闪,忍住让贺久安洗完脚再上床的想法,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膏药:“锅里温着粥你记得吃,壶里烧了水,等你起来的时候应该凉了,正好能吃药,出门的时候记得把电饭锅和电水壶的电都拔了啊。”
莫友没等到回答,也没时间再等了,他抬起脚往外走,拿上门后的钥匙,捏着门把手小声说了句:“我走了啊。”
走就走,废那么多话。
门锁开了又关,贺久安把被子扯下去一截,露出两只略带疲惫的眼睛,昨晚睡得还不赖,就是大早上的被人踩了一脚。
他掀开被子,手掌撑在床沿上往床上一翻,倒进一米二的小床里。
枕头里全是老男人身上的肥皂味,贺久安偏过脸嗅到了不同的气味,他往后缩了下脖子抬起脸,眼前正是老男人昨晚枕过的地方,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唇舌张开的下半张脸。
……
要死!
要死!他想什么呢?
贺久安猛地在从床上弹起来,咬牙切齿地捶在被子上,真他妈烦。
隔壁不知道哪个邻居正在嘘嘘,口哨声一阵一阵的,吹得人头更大了,贺久安暴躁地把窗户推开,冲着外头喊了一句:“就你踏马会吹是吧?”
说完嘘嘘声没了,贺久安抚着胸口,嗯,出了口恶气。
.
莫友到店的时候,沈延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
他腰不舒服,没走路,停了三轮车就跟沈延打招呼:“早啊!吃了吗?”
沈延把放在鼻尖嗅的烟拿下来,夹在耳廓上:“没呢,这不是上你这找吃的了,”他顿了顿,问莫友,“你呢?吃了吗?”
莫友点头,去开卷帘门。
腰还没弯,一双手就搭在了卷帘门的最下方,一用力把门往上送,卷帘门“哗啦啦”往上卷。
莫友嘴角的弧度也跟着往上走,酒窝挂在脸颊两边,盛着清早的太阳:“谢啦谢啦,帮大忙了。”
“那不得请一顿?”沈延开玩笑。
“好哦,”莫友把钥匙往柜台上一放,拿上水壶去外头接水,“地点你定,就是别太贵了,我付不起。”
“一顿饭能让你破产?”沈延垂下眼眸,看莫友下摆掀起的腰,白白软软的腰上果然贴着两张膏药。
莫友摆摆手,在水龙头的放水声中说:“那指不一定,我听说沪市一顿能吃十几万,我小店都得搭进去五个。”
沈延把视线撤回来,眉头软了些:“我不会做那种事。”
“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才请你吃饭的。”莫友接完了水,把插头插上,一本正经地回沈延。
沈延挑眉:“这时候精明起来了?”
莫友没回话,笑了一下。
沈延绕进小店里,从货架上拿了根火腿肠、一个鸡爪再加一桶泡面,扔在柜台上,“腰伤了?”
莫友从条形码上分出余光给沈延,唇角翘着:“昨晚换被套别着了,你咋知道的?”
“一股子膏药味。”沈延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莫友摸了摸贴膏药的地,又是一本正经:“鼻子可真灵。”
“骂我是狗呢?”沈延把付款码怼上去,“嘀”一声,随口问,“今天你儿子没来?”
莫友抿唇,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那是昨天贺久安躺的地方:“没来。”
他抬起眼看向正在撕鸡爪封口的沈延,语气有点弱:“他不是我儿子。”
“不是?”沈延掀起眼皮,舌头把指尖沾到的汁儿水舔掉,“我就说看着比你小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