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被水洇湿后,又在风吹下开始结冰。
苏绾缡觉得四肢都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
“姑娘是?”看门的小厮问道。
“我……”
苏绾缡从小厮眼中看到自己的窘态,她微微移开了眼神,“昨夜与萧首辅在一处,今日特来拜见。”
苏绾缡将伞递给小厮,劳他通传。
见了伞以后,轻尘得到示意,便吩咐下面的人带苏绾缡进来。
棋阁内,一推开房门,一股暖气就扑面而来,叫苏绾缡几乎冻僵了的身体有了些触感。
听见声音,萧执聿头也没抬,他落坐在棋盘边,独自对弈。
“听下人说,你昨夜与我在一处?”
萧执聿单手支颌,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棋应该放在哪里。
苏绾缡脸上闪过一丝耻意,“请大人见谅,臣女只是害怕下面的人不予通传。”
她如今实在过于狼狈,若不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恐怕会被以为是闲杂人等,将伞收走以后就打发她走。
萧执聿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有能耐。”
他放下一子,这才转头看苏绾缡。
只见她发丝有些紊乱,衣衫肉眼可见已经有几处结冰,脸颊冻的通红,唇色却发白。
他瞳仁轻颤了一番,语气有些冷了下来,“不过一日未见,苏小姐,竟然叫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是谁干的?
他想问,却强自压了下去。
“大人见笑,臣女来是想求大人一件事。”
苏绾缡敛眼,压下心间的羞耻。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叫旁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萧执聿看着她,等着她说出来,只要她说,他就帮她报仇。
“臣女希望大人能够彻查贺乘舟贪污受贿一事,还他清白!”
苏绾缡跪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萧执聿眼神迅速暗了下去,他转过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声音比方才还要冷上几分。
“贺乘舟一事自有大理寺处置,苏小姐是不相信大理寺吗?”
“大人负责齐王旧案,就应该明白,贺乘舟与齐王绝无干系,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苏绾缡将话挑明了。
“你倒是清楚。”
萧执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讽刺。
“你既然明白,就应该知道,这是圣上的意思。胤朝国基不稳,宁可错杀百个,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萧执聿侧头看苏绾缡。
“臣女保证,贺乘舟绝不会与齐王勾结。”
苏绾缡直直迎上萧执聿的眼睛,眼里满是对贺乘舟的信任。
她有些急了,最后一丝信念似乎马上就要崩塌。
看着她急不可耐得为贺乘舟担保,萧执聿心里的火气就更甚。
“你保证,就凭你一人,你能如何保证?若他真是齐王逆党,留在朝廷之中,就是一颗毒瘤。若是他日兵变,尸横千里,苏小姐觉得,你如何为胤朝千千万万的百姓保证?”
“所以大人,宁愿看到忠臣蒙冤,也不愿意赌贺乘舟心间一丝报国真心。”
苏绾缡蹙眉。
“我对旁人的真心不敢兴趣。”
萧执聿无无所谓地抬眼。
“何况这场赌注最后的代价实在太大,若是本官输了怎么办?”
“大人绝不会输。”苏绾缡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脱口道。
萧执聿微微侧头,余光看着苏绾缡跪着双膝上前的一步,轻勾了勾嘴角,“苏小姐怕是不了解赌徒的心理,只有头彩足够有吸引力时,赌徒才会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