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明栖。
而他仍然没有下落。
好在谢灵如重伤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谢明栖知道人皇在满世界找他,顾忌着长老们的阻力没有出现,只在暗中关注,得到消息后,风尘仆仆地赶来放血救人,来时披头散发形象全无好在是赶在了三个时辰之内。
若非人皇提前寻人,族长必死无疑,加之谢明栖放完血还没等谢灵如完全清醒就走了,先前对寻找谢明栖之事颇多微词的长老们彻底偃旗息鼓。
国师占星术出神入化,桩桩件件,悉数在他所料,破局之法更是无一错漏。
妖祸已经过去三年之久,连日来,星云司数十名占星师,卦卦卜到吐血。
此番再遇危局,人皇言辞恳切,虚心相询:“求教国师。”
这一次的星象与之前两次不同,前两次仅是星云司看不懂,这一次,哪怕是刚入门的占星师也晓得帝星和天命星对于一国的重要程度,再加上对应四族的四芒,中洲看不到一丝生机。
柳闻南扶起萧颂:“陛下快起吧,折煞我了。”
他说:“此局有多凶,陛下已经知晓。”
他又说:“我并无十全之策,但……”
他似乎于心不忍,目视星辰良久,才点头道:“陛下,此局可解。”
“还是要请陛下下令。”
听到可解,对柳闻南的信任让萧颂胸口郁结之气散去大半,道:“国师尽管说,再荒唐的诏令朕也已经听过两次了。”
柳闻南摇摇头。
想促成这件事可不容易。
半生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人皇听罢愣了下,在柳闻南离去后,伫立思索许久,久到侍从前来询问何时回宫。
他大笑三声,“也罢,朕就当一回这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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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绕的的巷子尽头,不甚起眼的院子里。
灰衣长衫的人跌坐在地,抓着桌角的手青筋毕现,唇角渗出鲜血。
宿雪溪凝神,将己身仙力缓缓送入他体内。
柳闻南猛抓住他的手腕,憋在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他抬头露出苦笑,“别费力了,我这身体,若不是你,我如今怕是连占星台都上不去了。”且未氏的家主,只要出世,没有活过三十岁的。
宿雪溪淡声回他,“不靠玉符上不去占星台的占星师比比皆是,星云司网罗全域最好的占星师,照样处处不如你。”
柳闻南被他这冷言冷语哄得心花怒放,连脸色都奇异得好看了很多。
更多深厚的仙力涌入体内,如同枯槁的枝桠里注入了温暖清甜的泉水,身心都得以舒缓。
“续命良药啊。”他感慨了一句。
宿雪溪蹙着眉头扫了他一眼,这人,不过是一时虚弱,总把自己说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柳闻南暂时闭上了嘴,拿帕子拭去唇角鲜血,一丝不苟地折好放在桌角。
待宿雪溪给他输送仙力治疗收手结束后,才憋不住的又续上了话茬,道:“我这不是,承了你的情,想着夸你两句吗。”
宿雪溪已习惯了他这个又多又密的话匣子,问起占星台上的情形:“人皇那边如何了?”
柳闻南正色道:“一切顺利,人皇虽为难,但前面两次是实实在在解了危局,他没有道理不信,只看他未来如何安稳各方。”
说罢他叹起气来,有些怅然,“占星师只看星象,你的预言术却比我们更早的堪破这个局。我们解了七年,终于还是走到现在了。”
偏过头来,柳闻南有些不忍,“以身入局看似是最好的解法,也只不过是牺牲最小,你把自己推入这样的境地,成功与否都是未知,未来说不准还会因海邪而丧命,甘心吗?”
“你不是神,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