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板一眼的书呆子,逃课打架的事也没少干,只是这两年不怎么跟着他们胡闹了。
牧诀手掌压在徐书朝正看着的课外书上,见对方看过来,另一只手把自己刚写完的卷子送到他面前,眉头一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语气轻佻:“检查吧,朝朝老师。”
徐书朝不接他的卷子,推开他压在自己书上的手,把金属书签夹进书里,边收拾书包边道:“这会儿不想看。”
牧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这可是他认真写了一个晚上的卷子,他又听徐书朝说:“晚上回家再看。”
“行吧。”语气听起来勉强,但脸上的表情很满意。
徐书朝和牧诀跟另外几个人回家的方向不同,和他们分开单独上了另外一辆校车。
他们出来的晚了会儿,车厢里人已经挺多了,两人走到后排才找到两个并排的位置。
徐书朝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牧诀挨着他坐下来。后排的座位略显紧凑,身高腿长的两人坐下后就显得局促,膝盖磕碰在一起,轻轻抵着,交换着源源不断的热量。
徐书朝把车窗打开了些,舒缓的夜风吹进来,凉丝丝的,很舒服。
“你不问问我下午的比赛结果?”牧诀用膝盖碰了碰徐书朝,问他。
徐书朝没看到他比赛结束就算了,事后连问一下结果都不问……
“这还用问?”徐书朝侧目看向牧诀,淡淡道。
牧诀翘了翘嘴角,嗓音里带着笑:“你这是在夸我?”
徐书朝瞥他一眼,不答,并且收回了目光。
牧诀心情反而更好,倾身凑近徐书朝,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夸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徐书朝推了下牧诀的胳膊,“起来,重死了。”
牧诀比徐书朝高些,不能像动漫或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很小鸟依人地靠在徐书朝的肩膀上,他只能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徐书朝的肩膀上。
“我不。”牧诀没脸没皮的本领在徐书朝身上用得很熟练,“除非你承认你刚才就是在夸我。”
“我承认不承认很重要?”徐书朝用余光扫了眼牧诀,他送给牧诀的黄铜牌在牧诀身前轻轻晃着。
牧诀悠闲地晃着脚尖,点点头,不要脸道:“你承认你夸我我就爽了。”
徐书朝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轻声道:“像主人夸奖小狗那样?”
“嘶,朝朝你真是学坏了啊?”牧诀抬手就搂住徐书朝的脖子,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泄愤似的在他脑袋揉了一通,咬牙切齿道:“那是吊坠,不是狗牌!”
“哦。”
校车车速不快,晃晃悠悠地把车上的学生安全送到站。
徐书朝和牧诀下车的地方离小区还有些距离,十月的天气温凉爽,两人不紧不慢朝小区走着。
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人行道上往来的行人反而不多。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耳边一时只有呼啸驶过的车辆带起的风声。
“吃糖吗?”牧诀突然问道。
“什么?”徐书朝抬眸看向徐书朝。
“你今天心情不好,吃糖心情或许会好点。”牧诀说。
“吃糖会长蛀牙。”
“徐书朝我安慰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没有心情不好。”徐书朝笑起来,说道。
牧诀垂眸,徐书朝笑起来很好看,弯着的眉眼生动极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地就想沉溺进去,他说:“我能感觉到你心情不好。”
他和徐书朝从小一起长大,徐书朝了解他,他同样了解徐书朝。有时候,两人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就能瞬间明白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