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的目光扫过镜头,却没有急着发言,而是低头嘱咐群众几句,关上车门才开口:
“首先感谢群众提供的关键线索线索。长达八个月的时间里,在公安、检察等机关的协同下,我们已经基本掌握该犯罪集团长期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百姓。而且,犯罪集团背后的保护伞也在逐一铲除,不久就能给市民们一个交代。”
“同时,我也要告诉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他忽然直视镜头,仿佛能穿越距离看透人心,“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还有人在等你。”
镜头里,路从辜穿的是夏季执勤服,小臂上缠着绷带,还能看出渗出来的血迹,是又受伤了吗?
应泊捏着遥控器的手青筋暴起。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陈嘉朗的声音突然响起,继而是一阵向客厅走来的脚步声。应泊慌忙将电视音量调至最小,又匆匆换了个频道。但不论哪个分频道,统一都在播放一样的新闻。陈嘉朗已经来到沙发边。应泊干脆关了电视,一把拉住陈嘉朗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这副模样让陈嘉朗有些讶异,但也只当是应泊想开了,不再抵触自己。他揉揉应泊的头发,并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下重燃的火星,笑着说:
“我听说,督导组正式开始调查陶海澄了。像这种行动,如果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公布出来的。”
“嗯,不过,无所谓。”应泊仍旧微微笑着,“早点回来,我等你。”
那一段新闻在应泊脑海里盘旋了很久很久。他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连住家阿姨呼唤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应先生,吃饭了。”阿姨又敲了敲门。
“哦,哦,马上来。”应泊坐起来,甩甩脑袋,想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出去。
此后,他每天都会守在电视机前,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期待什么。路从辜再也没在新闻里出现过,应泊满怀的希望一次次落空,却又一次次重新燃起。连睡梦中,迷蒙间听见的都是那句——
“还有人在等你。”
希望是否尚存,应泊已经没那么在乎了。在阴冷潮湿的谷底待了这么久,他几乎以为自己快要不记得光明是什么样子。
可偏偏光明又一次泼洒到他身上了。
终于,他打定主意。
他要逃。
手机和证件都被陈嘉朗锁在柜子里,手机里还有重要文件。应泊用了几天时间,在住家阿姨眼皮子底下摸清楚在哪儿,但钥匙又成了难题。前些天被锁在床上时,陈嘉朗都是随身携带钥匙的,那柜子的钥匙会不会也在他身上?
于是,他特意挑了个陈嘉朗有酒局应酬的日子,估摸着陈嘉朗快回来了,用热水把脸泡得红通通的,缩在床上装成发烧的样子。
“怎么了?”陈嘉朗醉醺醺的,毫无防备地伏在他身上,手背贴在他额头:
“嘶,好烫。”
“冷……”应泊伸出手环住陈嘉朗的脖颈,反把对方压在身下,手沿着腰身的线条游走。陈嘉朗吃吃笑着迎合着他,丝毫没发觉应泊已经把手探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心跳得好快。”应泊满意地感受着掌下身躯的震颤,“这么敏感?”
“你学坏了……”陈嘉朗抬头想要讨一个吻,却被应泊避开。裤子口袋里没有钥匙,应泊又转而探索他的西装内袋,刻意空出一只手在陈嘉朗的脊骨来回摩挲,吸引注意力。
“别、别勾我了……”陈嘉朗泄了力气似的想躲,却被应泊又一次带回怀里。
“怎么?生气了?”应泊更加肆无忌惮,“你不就是想我这样?”
钥